“爹爹給縣太爺辦事去了,短時間回不來,我還有個弟弟叫柳之升,你叫他升兒就行,他在縣城裡的書院讀書,還有十幾天才能回來呢。”
“那豈不是這十幾天家裡都隻有我和阿恒兩個人?”段無咎眼神亮了亮,低聲道:“真好。”
“哪裡好?”
柳之恒忽然有些不安。
大雪封山,她一個女子跟一個男子住在一起,周圍二裡地的範圍裡都沒有别的人家,實在是危險。
她是不是在現代社會生活得太久,導致她對危險的敏感度都下降了。
隻不過,書裡段無咎跟謝聽瀾那種人生活了兩個月,不也好好的麼?應該不會忽然殺了她吧?
段無咎似乎沒有察覺到柳之恒的不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神澄澈無害得就像是一隻小狗狗。
“因為我喜歡聞阿恒的氣味啊,隻有我和阿恒在家裡的話,家裡就隻有阿恒的氣味。”
柳之恒鬆一口氣,原來如此,人家把她當香氛用呢……
“我是什麼氣味?”柳之恒有些好奇。
“阿恒的氣味是春天雪山融雪的氣味,清冽,又有一點點暖,我很喜歡。”
好抽象……
“那你是什麼氣味?”柳之恒又問。
段無咎笑了笑,又朝柳之恒湊了湊道:“阿恒自己聞。”
“别!”柳之恒往後縮了縮,埋頭吃麪,“反正我也聞不出來……”
段無咎那種狗鼻子可不是誰都有的。
吃過早飯,收拾完碗筷回到屋裡,柳之恒就看到段無咎又脫了外衣躺回了暖炕上,正側身閉著眼休息。
一聽到開門聲,他立刻睜開了眼看向柳之恒,一雙漂亮的鳳眼斂起所有鋒芒,顯得又溫柔又乖巧。
“我給你把主屋收拾了一下,你今天就搬回去住吧?”
柳之恒想了下,兩人住一個屋子還是不安全,打算讓段無咎去爹爹的小屋住。
“阿恒不是說,天冷要節省柴火所以我們才住一個屋麼?”
柳之恒再一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果然一個謊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柳之恒都有點後悔自己瞎胡說了,扯什麼童養夫。
“你不是失憶了麼……我擔心你不習慣跟我呆在一個屋子。”
“怎麼會呢?我可是阿恒的童養夫。”
柳之恒噎了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真話。
她主要是怕不想個理由把段無咎留在這裡,他傷好之後就跑了。
他跑了,那一百兩黃金不就跟著一起飛了麼?
也罷,矯情什麼啊,段無咎長得比她還好看,她也不吃虧。
想了想,
柳之恒脫了鞋子爬上了暖炕的另一邊。
“昨天照顧了一晚,累死了,我睡會兒。”
柳之恒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到柳之恒睡著,段無咎這才悄無聲息地靠近她。他溫柔地凝視著柳之恒,可他的目光卻不似方才那樣單純無害。
段無咎眸色深深,伸出手,在柳之恒那小巧的鵝蛋臉旁緩緩地比劃著,似乎在隔空撫摸著她的臉。
“真是個好看的小騙子……”
段無咎又湊過去,腦袋輕輕枕在柳之恒脖頸旁的位置,閉上眼,呼吸著柳之恒的氣息,感受著她的體香,隻覺得胸口那鬱結已久的煩躁都消失了。
他的喉結滾動,臉上露出饜足的神色。
“騙了我可就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