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等耐心,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成的?
“表哥,你的學問真好,比我書院裡的夫子還厲害!表哥,你可有參加科考,可考取了功名?你怎麼也得是個秀才吧?”
段無咎苦笑著搖搖頭,露出落寞的神色。
柳之升驚訝又失望,“表哥,你為何不去考功名,你要是去考,肯定能當官。”
柳之恒在一旁聽著,不忍心告訴弟弟殘忍的真相:人家可不稀罕當官,那些當官的都是給人段無咎家裡打工的。
整個燕地十洲,就沒有能大得過段無咎的人去……
柳之恒看向段無咎,想看看他準備怎麼說,沒想到竟然看到段無咎垂著那長長的睫毛,眼裡寫滿了破碎,露出一副很可憐的表情。
段無咎用哀傷的聲音說:“表弟謬讚了,我的父親犯了事,我隻怕這輩子都無緣科考了。”
柳之恒看著段無咎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麼。
等等,他平時也是做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流浪小狗的模樣來哄她心疼的。他該不會都是裝的吧?
好啊,柳之恒暗自咬牙,自己竟是被他給騙了。
男人可都真能裝啊!
柳之恒又看向自己那個不太靈光的弟弟,想看看弟弟會不會被段無咎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哄騙。
果然,柳之升對著段無咎,沒出息地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還激動地一把抓住了段無咎的手。
“表哥,你别難過,我姐姐說了,朝廷還有個華林省,去華林省不用走科考之路,有本事就可以,你努努力,說不定可以的。”
隻見段無咎一副被鼓舞的樣子,對柳之升拱拱手,道:“我會努力的,隻希望表弟以後功名有成,别忘了我這個表哥,表哥還指望著表弟能多多提攜呢。”
柳之升才十歲的年紀,哪裡受得了這樣不留痕跡的吹捧,一下子就飄飄然了。
隻見他拍拍自己那小雞仔一樣的胸脯,驕傲地說道:“表哥,你放心,我要是當了縣令,我就讓你給我當師爺。”
段無咎微笑頷首道:“那就先謝謝表弟了”
“客氣客氣。”
柳之恒沒想到段無咎這麼能演,他這個弟弟也是的,說他胖他還真喘上了。
柳之恒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兩人的交談,用書敲了敲桌子。
“升兒,你是不是應該去睡覺了,熬夜可是會長不高的哦。”
柳之升聽到會長不高,馬上跳下羅漢床,拉著段無咎要一起走。
“表哥,我今天跟你一起住吧!”柳之升笑嘻嘻地說:“我就回來住兩天而已,再燒一個屋子的炕多不劃算啊,往年冬天我也都是跟我爹一個屋子睡的。”
段無咎微笑著看向柳之恒,挑挑眉,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柳之恒衝他點點頭。
段無咎便也衝著柳之升點點頭,“好。”
於是柳之升就這樣開開心心地拉著段無咎走了。
第二天早上,柳之恒一走出屋子,就聽到弟弟的驚呼聲。
她看向主屋那邊,隻見段無咎和柳之升早早就起來了,兩人正並排在窗邊寫字。
見到姐姐起來,柳之升興奮地招呼姐姐來看。
“阿姐,你快過來,你看段表哥的字寫得多好!”
那不是廢話麼,人家接受的可是皇室教育,那可是世上這個時代最好的精英教育。
柳之恒湊過去看,果然一個人的字是最能體現他的個性的。
别看段無咎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可憐巴巴的,實際上,他的一手狂草卻是雷霆萬鈞、氣勢如虹,有一種奔湧之勢,筆鋒又極為銳利。
看得出,這人是攻擊性很強的人。
嗯,藏得還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