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誰說的!”風不定立刻說:“我隻是不喜歡你使喚太子殿下,見不得他在你面前那副不爭氣的樣子,但我何曾不喜歡你了?你在舅舅心中,是最好的姑娘,天下也就你配得上我的那大外甥。”
柳之恒巧妙地把話題轉移到了不那麼沉重的話題上,便又纏著舅舅再給她診脈,再想辦法把安胎藥的方子改得甜一些。
這麼一鬨,風不定倒也不再那麼惆悵了。
柳之恒也終於放下心來,如果石家沒有殺了仁聖帝的心,段無咎倒是不必夾在中間難做,可以順從他的心做出選擇。
約莫又過了半個月,宮中就傳來了仁聖帝病重的訊息,柳之恒雖然懷著孩子,卻還是穿上她的朝服,作為太子的屬官,跟隨百官一起進了宮。
……
深夜,月亮高懸,銀輝灑落,卻難以驅散那籠罩在每個角落的陰影。因為在這個夜晚,仁聖帝病重,性命垂危,整個皇宮都因仁聖帝的病情而瀰漫著一股沉重而哀傷的氣氛。
宮人們忙碌而有序地穿梭於長廊之間,他們的腳步雖輕,卻難以掩蓋那深深的憂慮和不安。禦醫們緊鎖眉頭,竭儘全力為仁聖帝診治,卻沈知陛下已經藥石無醫,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太子一直守在陛下身邊,隻不過這一回和上次四皇子監國不同,太子沒有阻攔百官探望。
時隔數月,文武百官再一次因為仁聖帝病重入宮,百官身著朝服,面帶憂慮,肅然跪拜,等待著仁聖帝的召喚。
柳之恒作為太子的屬官,也進宮同百官一起跪拜。段無咎小聲叮囑著太子妃沈婉清:“你替我照看好阿恒。”
沈婉清神情難得嚴肅,這樣的時刻,她倒是個靠得住的,小聲道:“太子放心,姐姐交給我便是。”
段無咎在前,太子妃和柳之恒並排跪在他後面,再後面便是程度等東宮的屬官。沈婉清一直小心注意著柳之恒的情況,很是細心,甚至給她提前準備了一個軟墊。
隨著百官到齊,宮殿內外都瀰漫著一種肅穆而緊張的氣氛。
百官們雖然身處權力的中心,但此刻他們的心中隻有對王朝的未來和自己的未來深深的擔憂。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誰都不知道新帝登基之後,自己到底還有沒有位置,自己又會不會因為曾經的行為而被清算。
在這漫長而沉重的等待之後,元寶太監終於走了出來。
“陛下醒了,傳召司禮監秉筆太監連天意連內侍、左相萬壑鬆萬大人、禦史沈憲沈大人。”
三位大人在裡面待了約莫半個時辰,然後才哭著走了出來,然後沉默不語地走到百官最前面的位置,並排跪在了大殿之前,開始默默的流淚。
過了一會兒,元寶太監又出來傳旨。
“陛下要見太子。”
太子和太子妃並排跪在最前,太子回頭看了一眼柳之恒,柳之恒伸出手,捏了捏段無咎的手,小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段無咎眸色深深,點點頭,起身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