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怎麼了?”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他的不對勁謝德音察覺到了。
周戈淵抬眸,凝視著她的雙目,兩人便保持著此時讓人臉紅的姿態。
“阿音,你可知榻間玩物和妻子的區别?”
謝德音一愣,不知此時是不是她昏昏沉沉在做夢,還是真的已經發生了。
見她不語,周戈淵身子沉了一分,見她悶哼,眉頭緊皺,他隻當沒看到,依舊居高臨下看著她。
“榻間的玩意兒,本王不必費心去惦記她今日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有沒有誰惹她不開心,也不會在意她想從本王身上得到什麼。本王有需要了,任何時間任何地方,她沒有說不的權利,隻要將本王伺候舒坦了,本王何必管她如何。”
看著她臉色漸漸發白,雙唇翕合,周戈淵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眉目間多了一抹溫柔繾綣。
“我的夫人,我會愛她敬她,怕她委屈怕她疼,予她尊寵和榮耀,愛她所愛,憂她所憂。便是在榻間,也願意收斂自己的急切,將所有的耐心給她。榮辱與她共享,風雨為其遮擋,這一生都將她護在我的羽翼之下。”
周戈淵字字清晰,句句輕柔,更將她眼角不知是懼還是什麼的淚擦去。
“阿音,你想好告訴我。”
說著,他抽身離去,沒再回望一眼。
謝德音隻覺得心口砰砰的,那種急速的跳動,似從未有過。
甚至在男人離開時,她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可是她最終手垂落了下來。
此時,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昨夜裡他的反常,以及他瀕臨失控時,扼住她脖子說的那句“若你有一天食言了,我一定親手殺了你!”那句話。
當時她以為是他興.奮時特殊的癖好,如今她才明白,從昨夜她在亭中問起那張地圖開始,他便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自己有事瞞著他,知道自己撒謊。
他要她的真心。
可是真心是什麼?
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她多麼渴望能抓到莊家的把柄,一擊即中,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戰戰兢兢,擔心她還沒布好局,周戈淵的死劫就到了。
更擔心周戈淵知曉了這一切,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等不起,她不知道他的死劫會落在何時何處,她隻能抓著手中能抓住的所有籌碼來拚命的強大自己。
在他的心裡,天下比她重,他的孩子比她重,比她重要的太多太多。
陸元昌那樣的侯府,想要捨棄她時,都棄如敝履,謝家全族鋪出一條血路任他踐踏,更何況權傾天下的他!
將真心交給他,便是在刀尖行走。
她怎敢再將心交給任何人!
她沒有心,沒有情,甚至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他想要真心。
她也想找回她的真心。
可是又該怎麼找回!
謝德音隻覺得眼眶酸脹,她閉上眼睛,揚起手臂橫壓在眼睛上,可也止不住眼淚直淌。
室內無人,帳中更是寂靜,她哽咽聲難止,泣不成聲。
丫鬟們知道王爺夫人吵架了,誰也不敢進來。
直到天色暗了下去,屋外孩子的哭聲不止,她才聲音澀啞的將奶孃喊了進來。
“夫人,小公子午睡醒了後便一直不安,奴婢哄了許久都不見效,這會更是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啼哭。”
謝德音將孩子抱了過來,見他撇嘴眼中含淚的樣子,貼在心口輕拍著。
元寶進來了,謝德音問道:
“王爺回來了嗎?”
元寶低聲回道:
“王爺並未走,自夫人房中離開後,便一直在園中的亭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