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夜白了頭,這該有多絕望悲傷才會白了頭啊,她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徹底清醒了,可一切都太晚了,她害了皇帝一輩子啊:
“是哀家,都是哀家看不得别人被獨寵,逼的皇帝絕了育,白了頭,讓這個諾大的皇宮空寂的沒有絲毫生氣,這一切都是哀家的錯,皇帝恨哀家是應該的,哀家該死,可皇帝下半輩子怎麼辦,怎麼辦,哀家就是走也放心不下啊!”
“老祖宗!”
皇太後握著太皇太後枯瘦的老手,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一刻,兩個大清地位最高貴的兩個女人在空寂的慈寧宮痛哭。
不知過了多久皇太後先止住哭聲,她對太皇太後希冀道:
“皇帝不是一直說皇後沒死嗎?說不定真的沒死,老天爺不會這麼狠心的對皇帝的。”
滿臉老淚的太皇太後聞言神情有些恍惚:
“皇後若真的沒死,哀家就是去求她,求她做皇後。”
“老祖宗……”皇太後忍不住開口,可立刻就被太皇太後打斷:
“隻要皇後願意回來做皇後,回到皇帝身邊,哀家願意以死贖罪,隻求老天爺願意給哀家這個機會。”
皇太後張了張嘴,最後沉默了下來,人死哪能複生。
……
另一邊,延禧宮,書房。
“娘娘,您先歇會,喝杯熱茶再忙。”青黛輕輕端著一杯熱茶放在惠嬪的手邊。
惠妃此刻坐在書桌前處理宮務,聞言回過神來,看著正在看的賬本,以前她為了爭搶宮務與人明爭暗鬥,你死我活,可現在她得到了宮務卻毫無波動,意興闌珊。
皇上南巡不在京城,就是回來也是常住暢春園,也就逢年過節才會回宮祭拜祖先,而她即便身為大阿哥的額娘,如今執掌後宮權的妃子,一年能見到皇上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後宮妃子也因為常年不見皇上,沒有爭搶對象,格外的平和,也格外的死寂,大家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困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紫禁城裡,生活如一潭死水,孤獨寂寥,日子一眼望到頭。
她除了比眾人多了一樣管理後宮,與大家都一樣,可這樣的後宮哪裡需要管理,而大阿哥也成了婚,在宮外開了府,很少入宮。
她現在每活著一天就像是行屍走肉,惠嬪臉色逐漸變得扭曲猙獰,她忽然拿起手邊的茶盞狠狠摔了下去,低吼道:
“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對本宮,本宮是大阿哥的生母,伴駕快二十年了,難道比不過一個入宮一年都沒到的女人,憑什麼她死了,就要這樣對待本宮,本宮的阿瑪哥哥都被罷官在家,這可是大阿哥的母族啊。”
“還有本宮的大阿哥,他可是皇長子卻娶了一個三品文官家的女兒,區區一個太常寺卿的女兒也配當大阿哥的嫡妻,皇上,皇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本宮,怎麼可以這樣對大阿哥。”
惠嬪神情不甘、怨憤、癲狂,她對大阿哥寄予厚望,早在幾年前就在看大阿哥的嫡妻人選,那些人多是正一品、從一品官宦之家出身,就是最差的也是正二品家的閨秀,可去年皇帝卻下旨將太常寺卿家的嫡長女賜給了大阿哥當嫡福晉。
她難以置信,跑去求見皇上,可皇上卻不見他,隻讓梁九功帶給她一句話:
“不該有的心思趁早收起來,不然害人害己。”
哈哈哈,皇上啊皇上,你對我真的好狠啊!
青黛見娘娘這樣心疼極了,趕緊轉移話題:
“娘娘,剛剛翊坤宮來人說宜嬪娘娘腿上的風濕疼的厲害,她額娘從民間找了一個偏方,明日入宮求見,提前跟您說一聲。”
正在發狂的惠嬪聽到這話,腦中想起那幾位從木蘭圍場回來後,幾乎廢了一雙腿的鈕妃、宜嬪、榮嬪、僖嬪幾人,她們每到寒冷的季節就會發病,整個人痛不欲生,她突然大笑了起來。
皇後,你果然是個妖後,害人不淺,死的好啊!
另一邊,芙蓉帳內,何茵茵此刻正躺在床上與康熙做著有益身心的運動,卻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滿頭大汗的康熙動作一滯,正要說話,可下一刻卻被勾住了勁腰,架子床再次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