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子莫名泛酸,沒有發出聲響。
隻靜靜的陪著皇上,
總要有一人陪他。
……
另一邊,澹寧居書房。
“娘娘,天色已晚,燭火傷眼,您明兒再抄經文吧?”
秀文上前把蠟燭的燭芯剪了一截,燭火跳躍了一下,更明亮了些。
何茵茵把最後一段抄完這才放下毛筆,秀文見此上前把晾乾的紙疊放好,就要再把毛筆洗了也放好時,卻聽主子道:
“不用,本宮歇會再繼續抄。”
秀文放下毛筆,不讚同道:
“娘娘,您平日練字時也會抄寫經文,您直接就把那些送給太皇太後就是,何必熬夜去抄?”
何茵茵揉著手腕,聽到這話,無奈道:
“是新抄寫的還是舊日抄寫的也是能分辨出來的,重陽節祈福這樣的重大日子還是慎重些好,再說……”
她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平靜,聲音卻放的低落:“本宮這會也不困,正好抄寫經文打發下時間。”
枯等一夜,睜眼到天明,多麼固執,多麼深情,又多麼打動人心的癡情女子人設啊!
秀文看不到娘孃的表情,但平日裡娘娘都是早睡早起,說是對肌膚好,可今兒都這麼晚了卻說睡不著,肯定是因為皇上,他這會怕是與陳貴人被翻紅浪,把娘娘拋到腦後了,可憐她的娘娘在這裡苦熬。
“早知道還是不入宮的好,嫁給人當正經嫡妻不比當皇上的妃子好,就說今兒遇到的那位納蘭侍衛就很好,年輕又英俊,還溫柔細心,之前還給娘娘提過親,奴婢看,與您般配著呢。”
一旁沉默的小草皺眉:
“秀文,你越發口無遮攔了,這話也是能說的,被人聽到說不得就要為娘娘招禍。”
“我錯了,我錯了!”秀文連忙拍自己嘴巴,可還是忍不住說:“我就是為娘娘抱不平,咱就私下說說。”
小草沒再說了,其實她也對今兒遇到的那位納蘭侍衛感到意外,行事、性格,家世,包括長相確實與娘娘般配,若娘娘當時嫁予他做正妻,說不定真比現在好,至少不會像皇上後妃眾多。
何茵茵聽著兩人討論納蘭揆敘,神色微動。
納蘭揆敘她不熟悉,但他嫡親兄長,留下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風流才子納蘭容若她熟悉,現代有多少迷妹仰慕他迷戀他,她也曾是其中一個,因為她第一任男友就是用他的詩對她表白的。
可直到他因為沒有背景在娛樂圈無法出頭劈腿富婆後,她再次拜讀納蘭容若的詩,去真正的瞭解他後,才知道寫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納蘭容若也有小妾,也有紅顏知己,他自己也沒有做到。
所以她對愛情徹底了沒期待。
何茵茵回神後交代道:
“納蘭侍衛是外男,不可多討論。”說完,又補了一句:“小草,遇到納蘭侍衛的事也要如實稟告。”
秀文也早知道了小草的真正身份,並不意外,隻是兩人皆不解,這種事情不應該最好隱瞞,若真報給皇上,皇上會不會誤會娘娘啊?畢竟納蘭家曾為納蘭侍衛向娘娘提過親。
“你們聽本宮的就是,這種事越隱瞞越容易誤會。”
不管今日遇到納蘭揆敘是無意還是有意,皇宮中最忌諱淫亂宮闈,早早報備,免得後期被人知道做文章,生出沒必要的誤會波折。
何茵茵說完鋪下一張白紙,再次拿起毛筆抄起經文。
兩人這下恍然,小草立刻記下。
而澹寧居外的康熙一直未走,天越來越暗,慢慢到了夜深人靜,不知何時天際出現露白,而那間亮著的屋子燭光終於滅了,他移動腳步,過了會,才轉身離開。
隻是走之前他嗓音沙啞的交代:
“朕昨夜出了陳貴人處就回了九經三事殿,哪也沒去。”
“奴才早已安排好,您昨夜一直在九經三事殿。”身後梁九功恭敬道。
“走吧!”康熙最後看了一眼澹寧居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