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他還讓人在荷包上繡過這種花,用以懷念生母。
直到漸漸長大這才換了花樣,所以印象頗為深刻。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佟惠棋的目的。
方法是用對了,但人太過自作聰明。
既然這麼瞭解他,為何不知他最厭惡别人糊弄他,還大膽到利用他去世的額娘,若她直接坦誠說是聽老人提起姑母以前喜愛這種花,她見了也頗為喜歡也行,可偏偏非要多此一舉。
誰不知佟府二小姐喜好奢侈華貴,連花也隻喜牡丹、海棠等名貴品種。
對這種田野裡隨處看見的野花,怕是連眼角也不會多瞧一眼。
倒是某人可能會頗為喜歡,想著,抬眸看向何茵茵。
卻發現她仍舊維持著行禮的動作沒有起身。
當即身子一傾,皺起眉道:
“赫舍裡小姐為何不起身?”
佟惠棋剛剛所有的心神都在皇上身上,現在轉頭一看,果然發現何茵茵還保持著福身的動作,心中氣惱極了,明明皇上因為雪割草注意到自己了,卻被這人分散了注意力。
“回,回皇上的話,臣女,臣女以為您剛剛是讓佟二表妹起身,這才未動。”
何茵茵臉色蒼白,身姿更是搖搖欲墜。
康熙放在腿上的手動了動,
想親自上前扶她起身,
面上卻不輕不重道:
“你倒是會曲解朕的意思!”這話一出,現場氣氛陡然一沉。
何茵茵更是直接跪了下來,顫著聲道:
“臣女有罪,請皇上責罰!”
康熙心裡生憐,但卻惱她總是誤解他的意思,領會不到他的心意,忍不住道:“有罪?你哪裡有罪?”
何茵茵低垂的眼睫不停地顫抖,想說冒犯皇上,輕薄皇上,她有罪!
可唇上蠕動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康熙臉色越來越難看,也不說話了。
氣氛沉凝,下人丫鬟更是摒住呼吸。
佟惠棋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左看右看也沒看什麼,最後歸咎於何茵茵太過蠢笨木訥,惹了皇上不喜,她心裡後悔邀請何茵茵一行了。
可時間要緊,她還等著與皇上相處呢。
隻好捏著鼻子給何茵茵解圍:
“皇上息怒,我這位表妹被家裡教導的太過死板規矩,有些較真,您千萬别為這種榆木疙瘩動氣。”
說完,她突然上前一步,背對著康熙,用長指甲狠狠掐住何茵茵的手腕,強扯著她起身,眼神陰狠威脅。
何茵茵臉上快速閃過一抹痛楚,卻死死咬住唇沒叫出聲。.
佟惠棋神情頓時輕蔑又得意。
嘴上卻柔聲道:
“表妹你快起來。”
何茵茵聞言偷偷瞥了一眼康熙,卻見他一臉陰沉,目光冰冷的看向這邊,她似嚇得差點又跪了下來,實則卻藉此露出被佟惠棋掐出血的手腕,一閃而過後,卻轉而扶住小草伸過來的手。
康熙本來在氣佟惠棋居然敢做他的主,看在是讓何茵茵起身份上,他才沒喝問。
可沒想到這位二表妹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耍陰險伎倆。
心頭大怒,但又擔憂小姑娘手腕的傷。
隻好沉聲道:
“都起來吧!朕突然想起還有一件緊急的政事要去處理,暫時告辭!”
走之前他給梁九功使了一個眼色。
梁九功會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