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德妃妹妹!”她輕捂住嘴,似懊惱道:
“瞧本宮,忘性真大,都忘了妹妹是包衣奴才出生,幾年前也隻是個低賤宮女,看到這幕多少有些物傷其類,本宮不理解,但實為憐憫,不過妹妹啊,你如今是德妃了,可不能再如此小家子氣,不過一條賤命而已。”
“……娘娘,臣妾也是為您好。”德妃指甲深深陷入肉裡,懷孕六個月的身子不禁晃了晃,柳畫驚叫一聲趕緊扶住主子,德妃順勢半靠在柳畫身上,一雙似水的眸紅了,強忍著屈辱道:“娘娘既然不領情,臣妾也不多管閒事就是。”
說完就要掩面離開,卻被佟皇貴妃叫住:
“妹妹怎的剛來就要走,這今年的楓葉可又要紅了,不如咱們一起欣賞欣賞。”
最後德妃被迫看著那個宮女是怎麼被一仗又一仗,血流而儘死的,才被放走。
回去後,德妃就病了,請了太醫說是受驚動了胎氣。
她貼身宮女柳畫去乾清宮請皇上,結果皇上前頭推脫有政務,轉頭卻去承乾宮陪佟皇貴妃用膳,各宮這下都驚呆了,各種猜測是不是德妃失寵了?
有大膽的說是去探望實則是嘲諷踩一波,比如那位與德妃寵愛不相上下的宜妃娘娘。
德妃這下更是心氣不順,便遷怒了去請安的四阿哥。
故意抱著肚子,對六阿哥各種關切問話。
從吃食到玩具,事無钜細。
卻把四阿哥當空氣。
遲遲不叫起。
等宮人提醒叫起後,就說了一句:“哦,四阿哥來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注意力再次回到六阿哥身上,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四阿哥。
四阿哥再早熟也還隻是個孩子,當時一聲不吭,也沒表現出不開心,結果回去當夜就發起了高燒,這事被小喜子偷偷彙報給了梁九功,康熙自然就知道了。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德妃私下是這麼對四阿哥的。
德妃能從包衣奴才短短幾年爬到四妃之一當然不是傻子,當時永和宮殿內外都是她的人,不會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對四阿哥的,可惜棋差一招,她不知道小喜子如今表面上是她的人,
實則已經成了康熙的探子。
康熙得知後去承乾宮看望發燒的四阿哥,看著他小小的人臉蛋燒的通紅,嘴唇慘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驀地憶起端午宮宴那日他問何茵茵的話:“你怨過你額娘嗎?”
不過虛歲6歲,就問出這種問題。
果然是有原因的。
那日回去後,康熙一言不發隻拿著一本剛出爐的奏摺在上面批了一個淩厲的準字:“即刻發出去。”這正是他安排人彈劾內務府副總管烏雅正英貪墨的奏摺。
梁九功等墨跡乾了準備把奏摺拿去內閣,這時康熙突然道:“既然德妃這麼不喜歡孩子,那等這胎生下來後,就讓她以後再也不用生了。”這是要絕了德妃的生育啊!
等前朝傳來訊息德妃祖父,內務府副總管貪墨被擼了下去。
這下後宮更加熱鬨了。
而康熙卻越發覺得沒意思,看著這些女人鬥來鬥去,想起遠在承德莊子上的小姑娘,回來後,他為了證明紅俏在胡說八道,他白日去陪後宮老人吃飯,晚上寵幸鮮嫩嬪妃。
可每每到最後關頭,那些人的臉卻都變成小姑孃的樣子。
到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對一個不該動心的女人動心了。
“皇上,不好了!”梁九功抱著佛塵急匆匆跑了進來。
康熙收回看向承德方向的視線。
“何事慌慌張張?”以為還是後宮那些事。
可等梁九功說完,他神色大變。
“還不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