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附議。”
最後在場大臣有一半站出來附議。
康熙坐在上首看似隨意的掃了一眼這些人,心中卻把他們名字記了下來,隨後視線在最前排老神在在似乎入定的索額圖身上頓了頓,又看向嘴巴緊閉的佟國綱。
最後才看向被彈劾的赫舍裡赫奕,手指緩緩摩挲紅緋指環,眼眸幽深如潭,語氣淡淡道:
“赫舍裡赫奕,你對彈劾可有話說。”
赫舍裡赫奕聞言終於緩緩抬頭,目光落在皇上下巴位置上,語氣恭敬道:
“奴才有話說。”
康熙道:
“說。”
赫舍裡赫奕躬身謝過,隨後神情嚴肅的闡述:
“啟稟皇上,薑禦史對奴才所指之罪具不屬實,實則那對茶寮父女是來刺殺奴才的殺手,奴才也從未貪戀過那位憐兒姑孃的美色,至於差點火燒賑災糧,那是奴才與那位憐兒姑娘打鬥過程中,被她故意打落了蠟燭。
當時蠟燭著火之地正在窗下,而窗下正是賑災糧,奴才發現時不顧自身安危,第一時間要用茶水撲滅,可當時茶壺竟是空空如也,奴才大急,眼見窗戶紙燒了起來,情急之下用衣裳撲滅的火焰。”
說到這,他拱手加大聲調:
“幸得上天保佑,未引起火災,造成大難,當時奴才連夜派人調查茶寮老闆父女,可最後那對父女竟在嚴加看押之下自殺身亡……”
他說著環視一圈,神色諱莫如深:
“什麼人會在殺人未遂之後自殺身亡?”
聽出話有深意後,眾臣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薑禦史心中一個咯噔,目光卻犀利的看向赫舍裡赫奕:
“赫舍裡赫奕大人真是巧舌如簧,三言二語把罪名推的一乾二淨,可這皆是一面之詞……”
說到這,他對著上方拱了拱手:“皇上,奴才有人證,曾親眼看到赫舍裡赫奕大人與那位憐兒姑娘主動進的房間,行為親密,那可不像是刺殺。”
康熙挑眉,沒說話。
赫舍裡赫奕手指微蜷,心中一驚,隨後又是一陣慶幸,幸好昨日收到宮中娘孃的提醒有了準備,還有早朝前皇上也派人提點了一句,於是深吸一口氣,正色道:
“薑禦史,本官是曾與那位憐兒主動進的房間。”
話沒說完,薑禦史就立刻道:
“大人這是認罪了?”
可赫舍裡赫奕卻搖頭:
“薑禦史誤會,本宮話還未說完,當時本宮是因為見那位憐兒姑娘身子比旁人虛弱,下意識想到了本宮唯一的嫡子,他是難產出生,差點沒養住,因此對那位憐兒有了憐憫之心,一問之下,才知道她也是難產出生,更是差點當場夭折,幸得一位路過神醫留下一張藥方……”
說到這,他似有些愧疚的對著康熙拱了拱手:
“皇上,奴才慚愧,因子嗣稀少,隻得三女二子,其中嫡子是幼子,即便多年想儘辦法調養,可身子依舊比常人虛弱,乍聽有神醫方子奴才生了私心,便跟那位憐兒姑娘討要了方子,若有目擊人,那看到得便是奴才跟那位憐兒姑娘進了房間拿方子一幕,然而誰料那位憐兒姑娘竟是來刺殺本官的。”
赫舍裡赫奕說完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康熙面上不動,心裡卻道這赫舍裡赫奕倒挺機靈,不枉費他看在他是茵茵阿瑪,又沒造成錯誤,且那對茶寮父女確實是針對他的陰謀份上,讓人提前提點了一句。
薑禦史眯了眯眼睛,這說辭認小推大,隻承認自己有私心,然而私心卻是為自幼體弱的嫡子討要神醫方子,一片慈父之心,但其他人玩忽職守,貪圖美色導致賑災糧被燒等罪卻一個都沒認。
但他立刻找到漏洞:
“大人既說是拿神醫方子,那為何要形為親密,難道不能派隨從去拿,何必放下身份親自去拿。”
赫舍裡赫奕聞言一臉正色:
“薑禦史此言差矣,咱們這些奴才為大清為皇上辦差事,目的也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何來身份之說,至於行為親密……”
說到這,他似有些尷尬:
“其實是那位憐兒姑娘說她父親不想女兒繼續拋頭露面,想攀上本官這個京城來的大官,但她卻不想丟下父親,哭求本官配合一二,本官因為神醫方子的事,又因為憐兒姑娘與本官嫡子一樣身子虛弱,有了憐憫之心,這點想來當時在場同僚多少有察覺到那位茶寮老闆的心思。”
話落,殿內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