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被踹倒在地,他忍著痛縮了縮頭,不敢再開口。
隆科多見此冷哼一聲,他最討厭有人強迫他的意願,本來勉強自己來這裡,準備捏著鼻子與何茵茵虛與委蛇一番,也算完成交代,可一看到何茵茵那副虛偽的惡毒嘴臉,他就忍不了,心中厭惡至極。
他決定不再勉強自己去賠罪,至於皇上,他隻是一時氣沒消,總歸他是皇上的親表弟,姐姐又得寵,過段時間就好,想著整個人神清氣爽,抬了抬下巴,大步離開。
高海趕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另一邊,皇宮。
康熙入睡前接到承德傳來的訊息,看完後臉色黑沉如水。
隆科多眼瞎心盲,以後肯定內宅糊塗,偏寵偏信。
小姑娘真嫁給他,猶如羊入虎口。
不是被磋磨的麻木悲慘。
就是一身純白被染黑。
兩種情況他都不能忍。
心中默默下了決定。
先試探一番。
於是,翌日康熙上完大朝會,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卻慢慢把話題轉到了皇阿瑪福臨身上。
“說來朕前些日子接到震寰大師的信,說是遊曆四海時路過五台山,進去借宿了一晚。”
太皇太後聞言持著佛珠的手一抖,看了過來。
“哦,那可有遇到……行癡?“最後兩個字她說的格外艱難,而那雙深沉睿智的雙眼忍不住漏出一絲苦澀,誰能想到兒子還活著,卻要宣告天下兒子已死,還要叫自己兒子法號名。
行癡,行癡,好一個癡情之人。
康熙端起茶盞,淡淡道:
“有,還替朕問候了他。”卻隻得到一句——貧僧早已不是紅塵中人,不問紅塵中事,阿彌陀佛。
他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
早就知道會這樣。
太皇太後雖已年過七十,卻仍舊敏銳異常,一看到皇帝的表情,她忍不住閉了閉雙眼。
父不父,子不子。
“董鄂妃!”
太皇太後突然猛地睜開老眼,呼吸急促,眼中恨意驚人,時隔幾十年,她仍舊不能釋懷,但她不後悔殺了那個女人,即便福臨為此與她反目,為此不認她這個皇額娘,可福臨千不該萬不該為此拋下諾大的大清,拋下妻兒幼女,讓玄燁少年登基,被權臣把控朝政,步步艱辛。
若能再重來一次,她仍舊會毫無猶豫殺了那個女人。
隻是會更周密一些,不會讓福臨查出一點痕跡。
“老祖宗,莫怒,事情早已過去。”康熙連忙放下茶盞,起身攔住蘇麻,親自走到太皇太後身後為她順氣。
心中卻猛地一沉,他與小姑娘之間也有身份之差。
太皇太後到底在後宮沉浮幾十年,情緒很快平複了下來,她抬手拍了拍康熙的手背,欣慰道:“哀家無事,這把老骨頭還等著抱更多的玄孫呢!”
康熙見她無事了,就要坐回椅子上,卻聽太皇太後話音一轉:
“幸好你不像你皇阿瑪,栽倒在一個情字上面,不然哀家就是到了地下也不安寧啊!”
康熙聞言身子微不可察的頓了頓,才坐回椅子上:“老祖宗長命百歲,何必說這話。”這試探的結果猶如一盆冰水澆了下來,他徹底冷靜了下來,知道要從長計議,面上卻仍舊一副冷情帝王的模樣,開口道:“朕自然不會像皇阿瑪。”
皇阿瑪當年護不了心愛的女子,他卻不會。
從慈寧宮出來,康熙坐在攆轎上,手撐著額頭,閉目沉思。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