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導致本就因為納妾之事產生隔閡的夫妻關係越發冷淡疏離,而本就對姐姐出身商賈看不起,又入門三年未誕下孫子的公婆對姐姐越發苛刻。
姐姐心頭也越發鬱結,最後導致生產時難產隻留下一個小小的丫丫便撒手而去,而丫丫明明是許家的嫡長女地位卻很尷尬,爹無視,爺奶不喜,繼母敵視防備。
而何夫人對姐姐難產之事很是愧疚自責,憐屋及烏下,對丫丫格外的愧疚憐惜,他也因此與何夫人接觸頗多,但由於相處間何夫人很守禮,這三年來,其實他們不是太熟。
可他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即便因為從小病弱,師傅交代最好晚點成婚也很大了,他也無法在用無心情愛拖延。
想到這,夢槐安無聲的握了握拳,在心頭醞釀了會,但怕太過突兀,便先用丫丫的事緩解氣氛:
“今兒丫丫又麻煩何夫人了,本來夫人可以在家中休息的。”
何茵茵聞言從池面上收回視線,餘光似無意的瞥了一眼夢槐安緊攥的拳頭,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
“夢公子客氣了,廟會很熱鬨,偶爾出來走走也很不錯。”
之後又是一陣安靜,過了一會,夢槐安再次開口,隻是這次聲音輕的像羽毛一樣,似乎是怕驚到何茵茵似的:
“夢某冒昧,有件事想詢問何夫人,若有失禮,還請何夫人見諒。”
何茵茵似沒有察覺到異樣,神情不變,微微頷首道:
“夢公子多禮了,你是丫丫的小舅舅,有話直說就是。”
夢槐安聞言暗自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是這樣的,何夫人,在說之前,容孟某厚顏介紹自己一番,夢某今年二十有一,出身夢家,是夢家家主嫡三子,從小身子病弱,但如今已然好了很多,不影響壽命生育,屋內並無通房妾室,以後也無心納妾蓄婢,隻願求得一人。
自見了夫人,便心之嚮往,孟某願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求娶何夫人,不知何夫人對在下印象如何?”
說完,他屏住呼吸,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緊張的等著何夫人的回答。
整個水榭突然安靜了下來。
何茵茵雖然早就猜測夢槐安的意圖,但沒想到這位直接就是問可否求娶,不過下一刻想到這是古代不是現代結婚前還要談幾年戀愛,夢槐安能按耐下三年才開口表達心意已經很難得了。
不過她的意思依舊不變,於是語氣溫和卻堅決道:
“多謝夢公子抬愛,夢公子很好,無論哪方面都是佼佼者,值得更好的女子,而我早已決心此生不再二嫁。”
這話讓一向屏住呼吸等候回答的夢槐安腦中有瞬間空白,等反應過來後一向剋製內斂的他掩飾不住的流露出失魂落魄,他掐著掌心,告訴自己何夫人已經明確表達心意不願再嫁,作為君子、守禮之人不要像個登徒子一樣糾纏不休,可還是沒忍不住問了一句:
“何夫人年紀輕輕,為何不願再嫁,難道是……是忘不了亡夫?”
這話一出,夢槐安瞬間清醒了,心頭滿是懊惱,求娶不成也不可如此無禮,可不等他賠禮請罪,就聽到何夫人悠遠飄渺的聲音傳來:
“可能吧!”
……
另一邊康熙再次從主持禪房走出時,腦中不停地迴響著那句有緣自會相遇,自三年前茵茵墜崖失蹤後,早已死寂的心開始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