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茵茵端著茶盞,好似在品茶,卻把赫舍裡夫人的小動作包括眼神都看在眼底,她沉思一瞬,放下茶盞,似是高興的摸了摸肚子,嘴角微翹道:
“阿瑪額娘說的是,本宮也是這麼想的,已經在準備了。”
“真的!”
赫舍裡夫人聞言滿臉驚喜,因為娘娘不讓她告訴老爺顧忌慈寧宮不敢要孩子,她一直把這事憋在心裡,獨自憂心,不過現在好了,娘娘終於可以懷孕了。
何茵茵又隨意說了幾句轉移話題,問起讓他們準備的壽禮怎麼樣了,赫舍裡夫人聞言趕緊讓這次隨著她入宮的心腹將帶來的包裹打開,隻見裡面露出一個精美繁複的匣子,裡面裝的就是她與老爺好不容易尋到的壽禮。
華山千年黃楊木雕刻的九老對弈圖。
這個壽禮寓意不用說,
很符合場合。
何茵茵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讓人把匣子蓋好,手卻不覺地把玩起手腕上的紅翡手串。
其實作為被康熙獨寵的皇貴妃想要準備一件合適的壽禮不成問題,但因為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感,讓她聯想到不久後太皇太後的壽宴,猜測會不會有人在壽宴上算計她。
所以小心準備壽宴的同時,一邊明面上讓家族為她準備壽禮,暗中卻又讓小草準備了另一件合適壽禮,做兩手準備。
這時赫舍裡夫人臉上突然露出猶猶豫豫的表情。
何茵茵看到後瞭然的頓了頓,順勢關心的問出口:
“額娘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赫舍裡夫人聽了,便說起得到這件壽禮的前因後果,何茵茵這才知道這件壽禮居然與佟家有關,不禁有些陰謀論了,難道這次的不安真的來自壽禮?而且還是佟家算計她?
可聽完赫舍裡夫人的話後,她卻暫時打消了一部分懷疑,訝異道:
“你是說佟家這次在壽禮上幫忙是因為有求於本宮?”
赫舍裡夫人聞言下巴抬了抬,表情有些洋洋得意:
“是呀,本來因為步順達的事咱們兩府已經不來往了,可誰知道前段時間佟國公請你阿瑪喝酒,葉克舒陪坐,席上佟國公與你阿瑪又是道歉又說起死去的佟國維,最後兩人抱頭痛哭,佟國公如此放下身份,目的其實是希望兩家能夠和好,你能給佟家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
“哦?”何茵茵聞言神情有些莫名:
“讓本宮在皇上跟前為佟家美言?本宮隻是一介後宮婦人,可不敢乾涉朝政,再說步順達才去世多久,死的更是慘絕人寰,阿瑪難道這麼快忘了”
她有些譏諷的勾了勾唇,
面上卻無一絲笑意:
“更何況要不是陰差陽錯,也許步順達的下場就是本宮的下場了。”
赫舍裡夫人臉上的得意早已僵住,她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兒,額上不禁浸出一層薄汗,磕磕巴巴道:
“這……這怎麼可能,您可是貴不可言,步順達……步順達也是……你阿瑪說……說不看佟國公面子,也要顧忌葉克舒幾兄妹,到底也是您親表兄表姐,隆科多一個人不代表所有人……”
她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總歸佟家是皇上母家,朝堂上抬頭不見低頭見……”
何茵茵低頭啜了一口茶,遮住眼中的冷冽與諷刺,也是,步順達不過是個庶女,前世原身可是嫡女,被李四兒殘忍的做成人彘,赫舍裡府不照樣面不改色的繼續與佟家往來。
隻要利益足夠,害女之仇算什麼。
她放下茶盞,語氣淡淡道:
“佟家有什麼事要求本宮?”
赫舍裡夫人悄悄呼了一口氣,娘娘果然顧著血緣情面,趕緊把佟貴妃去世後,佟家無人在後宮說話的事說了,最後信誓旦旦的分析:
“娘娘您放心,阿瑪額娘可不傻,自然不會給您添勁敵,那位佟國公的嫡幼女才十二歲,根本不可能跟您爭寵。”
何茵茵聽了沉吟片刻,有些瞭然佟家的策略了,當然這不是因為她智多近妖,而是在現代看過的套路太多,什麼以退為進,賣慘等等,反應速度很快,這下她有些理解佟家在大清朝有過的佟半朝之名,確實非常有遠見。
最後輕輕點頭,轉達佟家意思而已,但怎麼轉達還不是由她說,而且這事康熙肯定會知道,她若不答應反而與她人設不符,更何況確實要顧忌佟家是康熙母家的事。
赫舍裡夫人徹底鬆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與何茵茵說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是關於佟惠棋的,她當成笑話說給何茵茵。
可何茵茵卻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