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孃的輦轎不夠坐兩個人,您是不是走錯了?”
這話一出,康熙猛地止住嘴邊的話,鳳眸倏然看向梁九功,梁九功被這一眼看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緊張的舔了舔唇,實際上他也不想打擾皇上跟娘娘說話,可卻不得不這麼做。
今兒是十五,逢五有大朝會,但同時也是淑皇貴妃領著眾妃去慈寧宮請安的日子,本來沒什麼,但這次是皇上與娘娘從承德回來後,娘娘第一次去慈寧宮請安,皇上擔心之前的謠言餘波。
於是便在上朝前交代他,務必時刻關注慈寧宮的情況,一有異常就通知他,所以當得知請安結束後,所有娘娘都走了,淑皇貴妃卻被單獨留下了,他立刻不敢耽誤的告訴了正在上朝的皇上。
然後皇上聽了後直接丟下大臣,起身離開,緊趕慢趕的來了慈寧宮。
等看到慈寧宮所有宮人都被打發在外面後,更是越發加快腳步進了正殿,而他則留在門外守著。
梁九功雖然不知道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跟著皇上幾十年了,在皇上一拉著淑皇貴妃出來,以及剛出門裡面就傳來茶盞碎地聲後,立刻就明白了,皇上與太皇太後剛剛肯定有衝突。
原因,自然是淑皇貴妃,但淑皇貴妃又好似對與皇上的態度有些不對勁,這不對勁甚至讓皇上心慌了,想要詢問,甚至想放下身份求問。
但心慌的皇上卻忘了,這裡還是慈寧宮,太皇太後本就不滿淑皇貴妃,若皇上真的在這裡失態,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時他作為奴才必需提醒皇上。
而康熙到底是理智沉穩的,在看到梁九功的表情後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看著坐在輦轎上沒有看向他的何茵茵,又看向輦轎四周有些戰戰兢兢的宮人奴才。
他暗吸一口氣,恢複了冷靜,抬手扶了扶何茵茵頭上的一根珍珠步搖,低聲道:
“朕看你頭上有一根步搖斜了,過來給扶正。”
說完,沒在意茵茵不理他,而是叮囑宮人:
“抬好肩輿,不可大意。”
“是,皇上。”
等康熙坐回自己的龍輦,屬於他的儀仗先出發,後面是茵茵的皇貴妃儀仗,他沒有回頭看而是端坐著,不停地摩挲著指上的紅翡指環,陷入深思,等看到不遠處的永壽宮大門後,他語氣沉沉的對梁九功道:
“查!”
查什麼?不用說梁九功也知道,他趕緊應下。
沒一會,儀仗進了永壽宮門內停了下來,康熙下了龍輦,朝後面何茵茵剛停下的輦轎走去,何茵茵坐在輦轎上看著身前伸出的大手,羽翼般的睫毛顫了顫,看了看四周的宮人,還是伸出了手。
而下一刻,就被康熙緊緊握住,他一直不安的心終於緩緩落地,嘴角揚起一個笑,靜靜看著何茵茵。
何茵茵抿唇下了轎輦,被康熙牽著手緩步朝正殿走去,可就在要跨過客廳門檻時,何茵茵突然低聲開口:
“皇上,今兒大朝會,您肯定很忙,臣妾也有些累了,想回寢宮休息一會。”
康熙聞言倏然止步,看向何茵茵,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茵茵,你怎麼了?可是……”
下一刻,何茵茵就搖頭打斷了康熙的話:
“沒事,臣妾隻是有些累了。”
“累了?”
康熙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知為何覺得,他覺得茵茵說的累了不是單指身體累了。
何茵茵輕輕恩了一聲,隨後抽了抽自己的手:
“皇上?”
康熙緊緊握著何茵茵的手不想放,可又捨不得違背茵茵的意願,到最後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眼睜睜的看著茵茵頭也沒回的進了客廳,消失在珠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