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選擇先反問:“你的工作時間應該不太長吧?”
“誒,這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確實是剛迴歸工作沒多久,之前一直全職在家帶孩子來著,現在孩子上幼兒園了,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份跟以前差不多的工作,隻是這待遇和職位不提也罷了。”
女子不住的唉聲歎氣。
安檀看得出來,她並不是應屆生的年紀,卻也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樁故事,無奈道:“因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被隨便一問就什麼都說了的記者。”
先前遇到的那些不僅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就連記者證都藏得嚴嚴實實,哪裡會認得痛快。
女子見身份已經被識破,倒是很痛快的自我介紹了一番,雖然她供職的部門名不見經傳,一看就是搶不到大新聞,隻能是混日子的冷板凳部門,但安檀還是很尊重的稱呼她道:“劉記者。”
劉記者聽到這個曾經熟悉無比,後來卻日漸陌生的稱呼,眼眶登時就泛紅了,連忙抬手擦了擦眼角說:“抱歉,我真得是太長時間沒聽到有人這麼叫我了,有點感動。”
“自從生完孩子,我就一心撲在了孩子身上,别人稱呼我都成了某某媽,現在想想,就不該答應我丈夫當全職太太,他的事業倒是風生水起了,可我呢?現在連職業素養都快忘乾淨了。”
她嘴角扯起個自嘲的笑容,感到不好意思的對安檀解釋說:“真是對不起,我們初次見面,不該說這些的,但我這幾年連朋友都沒幾個了,一遇到人就忍不住想說話,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安檀對全職太太的困境是有瞭解的,但一來是停留在紙面上,二來是她身邊以桂鳳枝為例的全職太太們,遇到的丈夫都是靠得住的類型,以至於這瞭解終歸是隔著一層。
現在這位劉記者的話讓她再次為不久的將來產生了擔憂。
安檀反客為主的問起了劉記者問題:“我懷孕三個月了,雖然目前是打算工作到預產期再休假,但天有不測風雲,尚未發生的事誰也說不好,興許你所說的困境我也會有要面臨的一天。”
在這一點上,不隻她們兩個有共同語言,所有打算生育的女性都會有類似的感受,有了孩子之後,她們的身份彷彿會自覺發生轉變,但對男人來說不是這樣的。
劉記者講到自身的困境就離不開丈夫這個人,她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始喋喋不休。
“男人說的話再動聽都是虛的,隻有看得到摸得著的才是最實在的,生完孩子一定不能為了給他省錢委屈自己,月子中心該住就住,月嫂該請就請,不要相信他們一定會帶孩子的鬼話。”
“我會的。”安檀想了想自身的情況,認為這不算什麼大問題,她計算過目前銀行卡裡的餘額,是完全足以支付這部分開銷的。
況且她雖然早就不對容宴西抱希望了,但從他對孩子的關懷程度來看,這些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