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身為醫生,本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這些跟身後事有關的鬼神之說,但自從安建民離世,她的理智和情感就分了家。
在工作中依舊還是理智的安醫生,但在生活中,她開始不由自主的幻想還有另一個世界。
“梁小姐,你的心願我已經知曉,我和容宴西會儘力替你照顧好寶寶和叔叔阿姨的,以後也一定會當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就保佑她能無病無災,一生順遂的長大吧。”
安檀說完這段註定等不來迴應的話,便抱起了骨灰罈,等待工作人員將墓穴打開後再把它放進去。
因為容宴西出手大方的緣故,梁冰冰的後事已經是辦了加急,工作人員省去所有不必要的流程,將速度提到了最快。
等安檀將梁冰冰的骨灰罈穩穩噹噹的放到程前的那一個旁邊,又把歪倒了的兩個小瓷人擺正,時間還不到傍晚。
兩人合葬的墓碑比單人的大得多,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個被掩映在兩側鬆柏下的小房子,安檀等工作人員處理完後續的一切離開,這才將帶來的白玫瑰放了下去。
“梁小姐生前最喜歡的花就是玫瑰,隻可惜醫院外面的花店裡實在湊不齊一束紅玫瑰,不得不用這個代替。”
白玫瑰的花瓣被風吹得不住顫動,就像是有人在輕輕撫摸它似的。
安檀默默了好一陣,直到天邊浮起霞光才出聲:“我們回去吧,這個點兒該吃晚飯了,寶寶見不到我們說不定會鬨意見。”
容宴西在走過台階時輕輕牽起了她的手。
安檀下意識將另一隻手護在小腹,並沒有拒絕他的幫助,隻是在發現他越握越緊時,動作有了微微的僵硬。
在回去的路上,安檀心情總算徹底緩和過來,這才想起車裡的另一個人問了句:“陳焱的後事是怎麼辦的?”
“我支付了火化的費用,把骨灰和他的死亡證明都交給他的朋友了,接下來梁氏恐怕有的鬨了。”容宴西言簡意賅道。
常言道人死萬事消,現在陳焱落得這個結局也算是咎由自取,隻是梁冰冰的事令人唏噓。
安檀難得刻薄的問了句:“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有朋友麼?”容宴西認真思忖了一下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到底能不能算陳焱的朋友,末了悻悻道:“秦檜還有仨朋友呢,他的這一個朋友大概也算是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不必再往下說了。
安檀沒有幸災樂禍,而是歎出一口氣道:“梁小姐這下應該算是替程先生報仇了吧?隻可惜最後還是沒有能讓壞人受到法律的製裁。”
容宴西意味深長的答:“這倒未必。”
“陳焱死了,被他打造成一言堂的梁氏就該徹底亂了,接下來恐怕還有的鬨,隻要梁冰冰遺言中留給寶寶的那部分股份不受影響,我也懶得去管。”
陳焱深諳平衡之術,手底下的人就跟養蠱似的,他在的時候自然是一切都好,裝也要裝出個和睦的職場假象來,現在他死了,這些人不把腦漿打出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