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雲瓷臉上的笑意猛然收起,不悅的看向了勤王,勤王卻是有恃無恐,目光落在了雲瓷的小腹上。
“本王今日不是來和你撕破臉的,隻要你將本王的兵權還回來,本王即刻離開臨安趕往封地,絕不會礙你什麼事。”
勤王說著抬腳又往前走了一步,面露威脅:“如若不然,你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面對威脅,雲瓷臉上的笑意漸濃,她早就看勤王不適了,之前還有些忌諱,畢竟幾方勢力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她若一動,必定牽製全身。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吞併了周太後的勢力,拿了慶祥公主一半的兵權,還有勤王的五萬兵馬,再加上京兆尹手裡的,以及傅璽所有的兵,等同於掌管了臨安一大半以上的兵。
勤王現在在她眼裡已經完全不構成威脅了。
見雲瓷遲遲不開口說話,勤王又說:“若是本王將假孕的事傳揚出去,你可知納蘭家會遭遇什麼,你一個外姓人絕對會被傅家排擠,這皇位一旦被傅家人坐穩,你將來的下場不會好過,皇後是個聰明人,咱們不如各退一步?”
“若是本宮不肯退讓呢?”雲瓷下頜揚起,神色中多了幾分不耐煩,指尖輕點指了指勤王身後的幾個官員,以及太醫:“就憑他們幾個,就想治本宮的罪?”
勤王冷哼:“這些都是三朝元老,傅家叔祖輩的,極有威望。”
說話間勤王衝著一名花甲老人招招手,那人漫步闌珊的上前,神色倨傲的看了眼雲瓷,眼底儘是輕蔑,壓根就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剛才本王說的事,皇後最好儘快答應。”勤王提醒道。
雲瓷無奈的歎了口氣,真不知該誇勤王聰明還是愚蠢,有些事既然已經查到了些蛛絲馬跡,就應該夾緊尾巴做人,而不是四處招搖。
興許,她還能饒了勤王一命。
但此刻,勤王捅破了真相,她又豈會讓勤王安然無恙的離開?
雲瓷笑了,抬手摸了摸小腹:“本宮腹中確有皇上龍子,王爺若是不信,大可以讓太醫來診脈。”
見雲瓷有恃無恐的架勢,根本不像能妥協自己的樣子,勤王急了,盯著她的腹部冷笑:“有沒有龍子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讓太醫診斷診斷不就知道了?”
“那就依王爺所言,診脈吧。”雲瓷像是沒了脾氣的布娃娃,乖巧的聽從勤王的命令。
坐在了一旁的石凳子上,伸出胳膊,任由對方診脈。
勤王卻篤定雲瓷是吃了假孕的藥,所以才會造成了會有孕像的脈象,但隻要他一戳破,太醫肯定能看出端倪。
李太醫指尖搭在了雲瓷的手腕上,細細診脈。
雲瓷一動不動的盯著李太醫。
許久,勤王問:“李太醫怎麼樣了?”
李太醫收回了手臂,顫顫巍巍的看了眼勤王,不知該如何開口,勤王道:“本王聽聞有一種藥可以讓無孕之人顯現孕像,皇後是不是就是吃了這種藥?”
在勤王的提醒之下,李太醫又看了眼雲瓷,雲瓷朝著李太醫遞了個眼神,李太醫立即順著勤王的話說:“回王爺,的確如此,皇後孃娘確實沒有懷孕。”
“果然沒有懷孕,皇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混淆皇家血脈,假孕爭寵,到底是何居心!”勤王一臉得意,指尖指著雲瓷開始怒罵起來,像極了一個長輩教訓不成器的晚輩。
雲瓷面色淡然,靜靜的看向了勤王:“單憑李太醫一人之術,不能斷定什麼。”
“你還敢在這信口雌黃狡辯!”勤王冷哼:“就算是所有太醫來,也能篤定你是假孕,你肚子裡根本就沒有龍子,皇後,識趣的就把兵權交出來,本王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見雲瓷遲遲不動,勤王著急了,一咬牙就讓人去請江凜,以及太醫院的太醫,還有無數的官員。
那架勢似是要將雲瓷當眾審問。
雲瓷卻是一點兒也不著急,她就靜靜的看著勤王作死。
沒多久狹小的花園裡就擠滿了人,勤王當眾指著雲瓷:“諸位,皇後為了謀權,在後宮胡亂廝殺,還假孕爭權,她是要毀掉整個臨安江山,今日本王就要為了臨安的江山平亂,剷除這個妖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皇後假孕?”
“這怎麼可能呢。”
勤王拽過幾個太醫往雲瓷身邊推搡:“為了臨安的江山,今日就當眾給皇後診脈,看看究竟是誰在毒害臨安!”
雲瓷緩緩起身,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勤王:“勤王一而再的挑撥是非,汙衊本宮,本宮今日為了臨安江山的江山願意讓太醫診脈,諸位也要做個見證,若本宮腹中確有龍子,今日本宮必饒不了妖言惑眾之人!”
雙方各執一詞,勤王身邊的傅家叔輩們也都站在勤王這邊。
勤王見狀更加不怕了,傅璽的身子根本就不能讓人懷孕,雲瓷的孩子隻是慶祥公主給的藥才有的假象。
所以,勤王挺胸道:“還敢狡辯,一會就有你哭的時候!”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雲瓷坦然的伸出了胳膊被太醫輪流診脈,足足診了半個時辰左右才停。
勤王信誓旦旦的說:“諸位太醫,今日所有人都是個見證,你們不必懼於某些人的威嚴,說吧!”
所有太醫全都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皇後孃娘確有喜訊。”
話音落,四周刹那間安靜下來。
勤王猛然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他立即看向了李太醫,李太醫也朝著雲瓷磕頭:“皇後孃娘腹中龍子極有可能是位小皇子。”
“李太醫!”勤王怒了。
李太醫縮了縮脖子,顫抖的跪在了地上。
雲瓷則挑眉環顧一圈,所有人都是用一種白癡一樣的眼神看向了勤王。
“勤王該不會是覺得太後死了,皇上病危,本宮一個弱女子沒人撐腰,後宮就由你一個人說了算吧?”
勤王對上了雲瓷譏諷的眼神,他還有些沒回過味來,慶祥公主明明說過
雲瓷是服了藥才有的孕像,又怎麼可能真的懷孕了?
莫非,除非孩子不是傅璽的。
“皇上病危,你腹中孩子來的太蹊蹺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等孩子等下來之後,和皇上做個滴血驗親才更穩妥。”勤王繼續咄咄逼人,不肯退讓一步。xsz
雲瓷已經沒了耐心,正要發話,卻看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皇叔太多慮了,是不是朕的子嗣,朕難道不清楚?”
這道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都震驚了,紛紛循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隻見傅璽一襲明黃色龍袍闊步而來,許是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他的膚色很白皙,那張臉卻依舊俊美,一雙琉璃似的眼眸輕輕眨動,竟叫人分不清是喜是怒。
“皇上?”有人驚呼。
傅璽抬腳上了台階,站在了雲瓷跟前,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今日皇後被人質疑之辱,亦是在羞辱朕!”
雲瓷垂眸,不再開口,將一切全都交給了對方。
“皇上!”勤王更吃驚,他明明得到訊息傅璽快要病死了,怎麼會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
勤王首先是質疑眼前的人是真是假,可看上傅璽熟悉的眼神後,他立即打消了質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江凜率先跪地請安。
眾人恍惚過來,也紛紛開始跪在地上請安。
傅璽就這麼冷眼看著勤王,看的勤王頭皮一陣發麻,後知後覺的彎腰請安:“給皇上請安,剛才本王也是一時著急才會口不擇言,而且都是為了臨安的江山社稷著想,還請皇上恕罪。”
“汙衊當朝皇後,汙衊朕的龍子,僅憑你幾句話就想揭過?”傅璽冷著臉,抬腳狠狠的踹在了勤王的肩上,不悅道:“當朕真是死了不成?”
這一腳力道很大,將勤王踹出去老遠,捂著肩好半天才起身,嘴裡忙說著不敢。
傅璽動了怒;“來人呐,勤王以下犯上,將人給朕綁起來,杖斃!”
杖斃二字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皇上?”勤王慌了,未再給他機會開口,便被江凜帶人綁起來,侍衛放上了長凳,將勤王給強製壓在了凳子上。
侍衛將棍揚起重重的打在了勤王後背上,砰的一聲,直接將勤王的後脊椎骨給打斷了。
勤王頓時疼的臉色煞白,抬起頭看向了傅璽,眼中已有了不甘心和恐懼。
一棍接一棍,所有人都被強製觀刑。
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些行刑的侍衛個個都不是善茬,手法和力道都拿捏極精準。
今日勤王必定是活不成了。
傅璽側過身擋住了雲瓷的視線:“你先回去歇著,這裡交給朕!”
雲瓷點頭,這麼血腥的場面她的確不想看。
待雲瓷走後,傅璽就這麼冷眼看著勤王的臉色一點點煞白,直到斷了氣。
即便如此傅璽還是沒能消消氣,將目光挪到了幾個傅家長輩身上,他們早就被嚇傻了,年紀大的甚至都失禁了。
“每人杖打二十,即日丟出宮,無詔不能擅自離府!”傅璽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