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言極是,都是這賤人的主意,公主可千萬不要饒了她。”陸老夫人點著頭連連附和,一副討好的嘴臉看向了公主。
這時丫鬟給陸硯辭上了藥之後便起身回到慶祥公主身邊,陸硯辭的臉色也比剛才強多了。
“罷了罷了,不提了。”慶祥公主擺了擺手,又轉頭對獄卒吩咐:“從今日起不得虐待陸家人,一日三餐必不可少,宮裡未定罪之前,不許對陸家人動刑。”
獄卒應了是。
隨後慶祥公主將剩下的藥留下,轉身就要走,陸琮卻忽然抬手拉住了她的衣裙,低聲喊了句:“慶祥。”
慶祥公主眼底劃過一抹厭惡,她從前就沒看上過陸琮,如今更看不上了。
在她眼裡,陸琮一直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可面上她卻不顯示,側過身看向了陸琮,疑惑道:“何事?”
“公主,家母年紀大了,可否求公主將家母救出去?”陸琮壓低聲音:“是陸琮辜負了公主,來世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公主的。”
慶祥公主強忍著噁心,彎腰和陸琮面對面,她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一抹紅暈:“既是你開口,本宮定會將老夫人救出來的。”
陸老夫人一聽這話險些激動地暈過去,趕緊說:“公主和琮兒已經錯過了好多年,往後還有幾十年呢,若是公主不介意,再嫁給琮兒如何?”
話落,慶祥公主冷著小臉站起身。
“胡鬨,公主千金之軀豈能嫁給陸琮?”丫鬟沒好氣地嗬斥:“更何況,陸家現在揹負著人命官司,葉家可饒不了陸家,還有,陸琮可是有妻室的人,陸老夫人是糊塗了不成,還想讓我們公主做妾?”
“不,我不是……”陸老夫人張嘴解釋。
慶祥公主則已經轉身離開了。
“公主!”陸老夫人在身後呐喊,急得不行,轉過頭對著陸琮說:“我看公主分明是有這個意思,否則也不會特意來一趟牢獄內了,現在能救陸家的也隻有公主了,你可别犯傻。”
陸琮緊繃著唇不語,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苑氏。
苑氏被這一眼看的心拔涼,夫妻二十年,她豈會看不出這眼神的意思?
陸老夫人順著視線看向了苑氏,趕緊說:“苑氏,你若識趣就該自請下堂,將所有的黑鍋都揹負著,這樣陸家就有救了。”
“你們真是太天真了,公主怎麼可能會幫襯陸家呢?”苑氏深吸口氣,解釋道:“她是有目的的。”
“能有什麼目的?”陸老夫人冷哼:“我看你才是心狠手辣,寧可要我們全都陪葬,也不願意犧牲自己救人!”
苑氏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許久,陸硯辭動了動身子,抬起頭看向苑氏張嘴喊了句母親。
這一聲母親苑氏未敢答應,她的心一點點的沉到了穀底,她緊緊攥著拳,殺人誅心,慶祥公主這一招玩的真漂亮!
幾句話還有幾瓶藥就能讓挑撥了陸家,讓她的丈夫,還有親兒子都要逼著她去送死。
“母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陸家的仇需有人來報,咱們不能白白犧牲啊。”陸硯辭說。
苑氏的臉色冷著:“所以你們都要眼睜睜看著我去送死?”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硯辭臉色漲紅,他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可嘴上實在是說不出口。
在這個牢獄內,他呆夠了。
嬌生慣養十幾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想過去死,但他實在是狠不下心。
苑氏失望地閉了閉眼,這就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被人輕易地挑拔就能讓她去死。
太寒心了。
她深吸口氣,看向了陸琮:“所以,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陸琮不語,沒敢對上苑氏的視線。
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迴應。
她的臉色陰沉如水,閉了閉眼:“就算今日沒有公主來,朝廷也不會輕易給陸家定罪的,會有人救咱們的。”
至少周太後一定會想儘辦法救人。
苑氏也從未想過放棄陸家,可現在麼,苑氏動搖了。
人都是渴望活著的,既然她先被放棄,那不如她來掌握主動權。
“你……你什麼意思?”陸老夫人眼皮跳了跳,這個兒媳看似乖巧,可她從未將苑氏看透過,總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
苑氏背靠著牆壁沒說話。
她在等。
最後等來了一枚免死金牌,是周太後親自出面保住了苑氏,苑氏也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了陸家。
眼睜睜地看著苑氏被太後給帶走,陸老夫人傻眼了,疑惑地看向了陸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陸琮搖頭,他也不知道。
苑氏離開了大牢,望著頭頂上方明晃晃的大太陽照耀在眼睛上,刺得有些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適應。
她跪在了周太後膝下:“多謝太後救命之恩。”
周太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苑氏,為了救人,浪費了一枚免死金牌,實在可惜。
但一想到苑氏的作用,她勾唇笑了,漫不經心地問:“皇上和允哥兒是否快大限將至?”
“是!”苑氏點頭。
允哥兒的病已經發作過好幾次了,而且能養到現在已經是極大的不易,註定是活不過六歲的。
必須要儘快地取心尖血入藥。
而傅璽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取血,一旦取血,必死無疑。
這樣主動權就掌握在了慶祥公主身上,要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要麼投靠太後,密謀傅璽的心尖血救人。
周太後篤定慶祥公主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從此刻開始你已經不是陸夫人了,而是苑氏,陸家犯了罪,自有刑部來定奪,你不必插手。”周太後冷眼警告:“哀家可沒有那麼多免死金牌救你!”
苑氏點頭:“是!”
陸家已傷害她至此,她又怎麼可能冒險去救陸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