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容一聽,立時反駁道:“不行,星遠不能喝。”
他怎能如此狠毒!明知這茶有問題,竟還要讓星遠喝!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陸鳴珂太狠了。
“我能喝,他為何不能。”陸鳴珂逼視沈清容。
“因為……因為……”沈清容恐慌交措,語無倫次,一時想不出適當的理由。
陸鳴珂忽的直起身,狠狠將茶盞摔碎在沈清容面前道:“因為這茶裡有斷子藥!”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你說什麼?”病虛的陸赫急的咳嗽起來,府醫趕忙勸誡。
陸夫人怔愕失神,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陸鳴珂昨夜隻同他們說要引蛇出洞,並未提及其他。
“啪!”一直沉默的蘇柔忽然起身衝過去,憤怒的給了沈清容一巴掌。
難怪昨夜陸鳴珂回來後神色凝沉,原是如此。
沈清容被打懵了,回過神來後怒瞪著蘇柔道:“賤人,你憑什麼打我!”
她為大,她為小,她竟敢打她!
沈清容惱怒萬分,使儘渾身力氣想要掙脫婆子的鉗製,將這巴掌打回去。
然按押著她的兩名婆子壯實有力,瘦弱的沈清容根本掙不開。
“啪!”又是一巴掌,蘇柔打完後胸脯劇烈起伏,恨惱道:“你下毒害我們母女便罷了,夫君待星遠那般好,對你也一再容忍,你怎可如此歹毒!”
“我歹毒?”沈清容望著蘇柔,目眥欲裂道:“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若不是你,我和星遠怎會被逼到如此境地?”
“他厭棄我們母子偏寵你便罷了,還將我軟禁,狠心絕情半點不念夫妻情分。”
沈清容冷哼一聲,又看向陸赫夫婦戾聲道:“還有你們,說什麼家風清正,明禮重矩,還不是縱容兒子娶平妻,滅正妻……我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便對我動手教訓,甚至還想要我的命。”
沈清容嗤笑一聲,怨恨道:“我若不反擊,不想辦法自保,難道等著你們踩著我的屍骨把酒歡笑嗎!”
“說我歹毒,你們又是什麼好東西?瞧瞧你們的眼神,一個個都恨不得將我扒皮拆骨,多惡毒啊……”
事已至此,沈清容知道她做的事都瞞不住了,也再無翻身可能,索性破罐子破摔,將心裡的積怨怒恨都嚷了出來,發泄個痛快。
在做這事之前,她就想清楚了。若成,陸赫身死,陸鳴珂承侯,無法再有子嗣,陸星遠是他唯一的兒子,陸鳴珂别無選擇隻能重視陸星遠。
而她,自然也能母憑子貴,穩坐侯夫人的位置,想將蘇柔母女如何全憑心情。
若敗,便是死路一條。左右陸家本也想要她的命,不會更糟了。
是以,沈清容決定趁她還有些許自由,還有能力反擊的時候,放手一搏。
這幾日實在是個好機會,陸家的心思都在鬱崢和薑舒身上,無人留意她。事實證明,她也的確得手了,隻是老天無眼,沒有幫她。
差一點,隻差一點,她就成功了。
一番嘶吼,將陸家人都罵了個遍後,沈清容心中痛快極了,脫力般的跌坐在地,眼中充滿蝕骨恨意,面上滿是瘋癲譏嘲。
“毒婦!”陸鳴珂咬牙道:“你可想過,你如此做,會害了星遠!”
沈清容聞言,對上陸鳴珂的視線,毫不畏懼的恨聲道:“害他的不是我,是你!”
她反覆叮囑過陸星遠,那茶那不能喝。是陸鳴珂,是他餵給陸星遠的。
幸好,陸星遠隻喝了一口,無甚影響。
隻是經此一事,陸星遠怕是被徹底厭棄,於侯位無望了。
她隻恨醒悟太遲,動手太晚,沒能讓陸鳴珂絕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