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還是一樣的。
和從前剛睡醒一模一樣。
陳啟明之所以從很久之前就認可簡瑤做的一切,從沒把狠毒和狠辣這兩個詞和簡瑤畫上等號,埋怨簡瑤也不是埋怨她的狠毒和不擇手段,而是她對他的不愛和無情。
就是因為初醒的簡瑤,眼神茫然又懵懂,乾淨的像頭小鹿,讓陳啟明雖然因為出生天差地别無法共情她的淒苦,卻下意識認定,她若是做了壞事,那麼就是壞事本身是錯的,她無罪,更無錯。
隨著時間流逝。
隻有初醒的懵懂和茫然,被簡瑤變成了生活中的常態。
脫離了工作,涼薄冷清不與人輕易深交的本性暴露無疑。
在陳啟明的心裡。
簡瑤就是需要被人照顧的,更怕她會被人欺負。
陳啟明說:“簡瑤瑤的世界太乾淨了,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别的進不去分毫,我很怕
怕她放在心底,很在乎很在乎的人負她。
沈眠一家不會。
但孩子呢?
這些不可控也無法預測的東西怎麼辦?
陳啟明的憂心忡忡幾乎要從眉眼裡滲出來。
讓他如今捧在掌心都怕化了的簡瑤瑤抬頭,先看向陳啟明,眉眼彎了彎,接著看向沈眠,“眠眠,你兒子的智商是不是遺傳了他爸
沈眠:“比我家少爺高
簡瑤把旗子扔了,“我認輸
陳啟明把坐回他身邊牽著他手的簡瑤往懷裡拉了拉,看粉雕玉琢,可眉眼分外成熟冷冽的陸晟,眼神深邃了。
未來的事不可控,孩子孝順與否,會不會欺負簡瑤也難說,但可以想辦法讓它變的可控點。
陳啟明從前還小心眼的計較比不上陸少卿。
現在不計較了,自己孩子的智商肯定比不上陸少卿的兒子。
既然如此……陳啟明對陸晟招招手,認真道:“你叫我什麼?”
“叔叔
“呸,是乾爸陳啟明拉過他的手貼在簡瑤的小腹:“乾爸和乾媽相當於親爸親媽,以後你乾媽生出來的孩子,就是你的了,你要時時刻刻的管著他,教他怎麼做人,怎麼孝順爹媽,一直管到老
陸晟目光定格在簡瑤肚子上,看看媽媽,看看乾媽,再看向陳啟明,點了頭。
陳啟明做夢都想不到,因為胡思亂想吐出的這段話,自己家的小白菜,在出生落地的那瞬間就被陸晟打上了屬於他的標簽,和他養的藏獒王一模一樣的標簽。
……
雪城。
司意涵來這裡兩個月了,最大的障礙是語言不通。
因為環境惡劣,不適合生存,無網無通訊,電路不穩定,雪城在很多年前,就隻剩下了原住居民,語言自成體係,會幾句‘你好,再見’英文的屈指可數,更不要說中文。
而且這裡的人很排外,瞧不上所有和他們肥碩高大截然相反的外地人。
司意涵想要生存,隻能一邊學習當地語言,一邊做最底層的工作餬口。
在雪城的集市上為這裡唯一的一家餐廳兼娛樂場所刷盤子。
司意涵手肘摩擦了瞬反胃的小腹,倒掉盤子裡的剩飯,手浸泡到涼水裡,沉默的刷。
肩膀多了雙手,曖昧的往下摩擦。
司意涵冰涼的手緊了緊,側目對肥頭大耳,滿嘴黃牙的廚師笑。
笑容在下一秒僵住。
廚師的手拎起一個掉了漆的簡易保溫桶。
那裡裝的是雞湯。
是司意涵偷偷盛了藏起來,準備晚上帶給刑南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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