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垂眸幾秒,輕聲說:“知道了
刑燁堂本是內疚的,被阮竹丟出來的這句話又冒出了火氣:“知道什麼?你他媽知道什麼?”
刑燁堂摔了筷子,臉紅脖子粗的吼:“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刑燁堂發誓,如果阮竹敢說知道做人的玩意就該一聲不吭的被作踐,他一定要擰斷她的脖子。
屋裡沉寂幾秒後。
阮竹沒在刑燁堂的雷點上蹦躂,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的吃飯。
可這個行為卻無疑比在刑燁堂雷點上蹦躂要來的更嚴重。
刑燁堂因為憤怒起伏起來的心口,悄無聲息的急速攀升,隨著粗重的呼吸泛起震動。
他手抬起,輕輕彙入發。
緊緊抓握住後,眼圈紅到像是要滴出血,鼻腔跟著泛起一陣陣酸澀。
阮竹如果說話,刑燁堂會生氣。
可阮竹不說話,刑燁堂其實更生氣。
因為像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任憑你心緒起伏到極致,憤怒也好,委屈也罷。
别人心裡就是泛不起半點波瀾。
刑燁堂不止感覺自己是在唱獨角戲,還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跳梁小醜。
夾雜著委屈的怒火灼燒到腦乾後。
刑燁堂在眼淚下來的前一秒,起身摔門走了。
阮竹抬眸看被刑燁堂摔到吱呀作響到沒關嚴,微微開了條縫的門板。
半響後垂眸接著吃。
阮竹因為沒父母沒朋友,也不招福利院的院長待見,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其實都是刑燁堂教的。
他很小的時候就教過阮竹。
别人和你說話的時候,最不禮貌的别人在說,你旁若無人的在吃。
阮竹想待在刑燁堂身邊,但卻不想聽刑燁堂和她那麼說話,所以就這麼不禮貌的吃起了飯。
從前她也這樣過。
刑燁堂會罵她,說她什麼毛病,餓死鬼投胎嗎?
卻沒走過,結果現在就這麼走了。
阮竹很餓,餓的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卻隻是草草幾口便沒了胃口。
沒收拾碗筷,也沒上藥。
爬起來從包裡把煙掏出來,側目看了眼沒關的門,沒走幾步去關。
重新回了沙發,裹著毛毯,屈膝微環。
偏臉點燃香菸後,悠悠一口吐出,手指捏著細長的煙看著外面發呆。
刑燁堂其實沒走。
在門外蹲著。
聽著阮竹下沙發,接著聽她回去,再後聽到打火機聲響後沒忍住。
皺眉探身,把沒關的門打開了條縫。
一眼看到了阮竹。
長髮散在腦後,額角難看的劉海被風吹散。
夕陽的餘暉照耀在她近乎的側臉上。
平日安靜到甚至沒什麼存在感的人。
在這瞬間。
突然變的清冷了起來。
不止是清冷,還有萎靡和涼薄,像是生長在寒山頂的高冷之花。
很多人都和刑燁堂說過阮竹長得漂亮。
但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看的太多了,刑燁堂沒覺得阮竹長得多漂亮。
不過是和文棠一樣,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哪怕是結婚了,也不過是覺得阮竹很香很軟,傻乎乎乖乖的樣子有點甜。
可這瞬間。
他突然發現,阮竹長得真的很美。
尤其是指尖夾著細長煙,側臉被夕陽和煙霧層層覆蓋。
是一種,她如果想出去亂來,會圍上大批男人的那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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