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中,刑南藝睜開眼,偏臉看向司意涵。
司意涵睡著還是笑著的。
這是刑南藝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高興。
刑南藝看向天花板。
燭光倒映出來的影子盤旋在上方,手動,它的手便動。
腿動,它的腿卻不動,因為腿動隻是他的想法,現實是,它動不了,已經廢了。
刑南藝把司意涵手裡的毛毯一角扯走,罩住她的身子,睡了。
隔天司意涵把海蛇酒拿出來解釋:“我和那華人太太說我有個哥哥,腿不太好,這是她給我的,說用來按摩腿很好,可以活血
刑南藝接過摩擦了瞬,沒說話。
司意涵抿抿唇:“您活活腿,我出去等
小時候經常同居一室,換衣服什麼的都在眼前,但那隻是小時候,長大的司意涵從不敢多看兩眼刑南藝的身體。
在南城是,現在也是,那一晚偷來的肌膚相貼,司意涵更是想都不敢再想。
司意涵說完想走。
嘩啦一聲脆響。
司意涵腳步頓住,看到海蛇酒掉落在地,玻璃瓶破碎,酒水橫流。
她下意識要回去看看刑南藝有沒有傷到,卻聽到刑南藝開口說話了,闊别三月的第一次。
“不是
司意涵還沒來得及高興,聽見刑南藝嗓音沙啞,冰冰的說:“不是哥哥
司意涵愣在原地。
刑南藝聲音像是裹挾著寒風,朝司意涵骨頭縫裡鑽。
他說:“不準告訴任何人我是你的哥哥,司意涵,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在這個世上,隻有你自己
司意涵舔舔突然乾澀的唇:“好
刑南藝轉動輪椅去了門口。
司意涵走近把他推出去。
回頭去收拾房間裡的玻璃碎片,大約是不太小心,手指被紮了下,冒出一顆豆大的血珠。
司意涵噙了噙,把碎片收拾,海蛇放進廚房留著煲湯。
跪在地上用抹布一下下的擦拭地上的酒水。
司意涵感覺海蛇酒不愧是海蛇酒,就是比尋常的酒水辣,所以才會辣的她眼底全是淚花。
司意涵把眼淚抹乾淨,一趟趟的換水把房間裡的酒氣熏騰掉。
做了飯收拾好,外圈檢查一遍,把刑南藝推回來,蹲下看著他的側臉,和每日出門一樣的囑咐。
囑咐他如果聽見有人來了,就拉繩出響,一次不行,就隔十五秒三次。
刑南藝沒看她也沒任何迴應更沒說話。
司意涵對他的側臉笑笑:“我很快就會回來
司意涵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到餐廳被請去了白老大辦公室。
身子依舊躬著,破破爛爛,肮臟不會說話,畏畏縮縮,臉上一道占據了滿臉的猙獰疤痕,像是這裡常見的壞掉隻能在路邊等死的站街。
白老大肥碩高大的身子擠在沙發,摩擦掌心的暖玉,示意司意涵把房間燈的開關修好。
面前這開關很明顯是人工弄壞的,司意涵目光閃了閃,裝作不知道,修好後小心的站到一邊。
“你是哪的人?”
司意涵沾水漏出手指寫中文——中。
屋裡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司意涵掀眼皮看面前這個算得上是雪城一霸的白老大。
對視上目光後驚了驚。
司意涵在國外開始創業的時候,刑南藝往她身邊送了個二萬。
大多時候,她處理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很多對外的醃臢事,自有二萬悄悄去解決。
這次其實算是司意涵第一次單獨一人面對生意背後隱藏的陰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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