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他還是那個他,吃了這麼大的虧是不可能忍氣吞聲的。
安檀在容宴西不惜在見完客戶後,堅持開車跨越小半個城市,特意來找她吃午飯的間隙裡勉強壓住上翹的嘴角,把儲存下來的新聞頁面給他看了看。
“喏,陳焱最近也是夠倒黴的了,你瞧這標題寫的——震驚,拋棄妻女開始新生活,金融新貴深夜獨行為哪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呢,我是真佩服寫標題的記者了。”
容宴西在她面前是不設防的,這時就眉心微蹙的脫口而出道:“這件事可跟我沒關係,我隻是——”
他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想把話給忍回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安檀預料之中的笑了:“所以這件事果然跟你有關係。”
容宴西摸了摸鼻尖,用公筷從她面前的盤子裡夾出她不愛吃的青椒放到自己碗裡,然後又把她喜歡的蘆筍夾過去,答非所問道:“我不喜歡吃蘆筍,你幫我吃了吧,不要浪費。”
因為今天時間匆忙,是從客戶那邊直接趕過來的緣故,他實在來不及回公司捎上給安檀準備的午飯,這才在中心醫院附近找了家看起來還可以的餐廳,跟她各點了一份簡餐湊合。
安檀對此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左右她從前忙起來,直接不吃飯的情況也是有的,隻要衛生條件達標,對食物的要求並不算高,見他一個勁兒轉移話題,調侃道:“不否認可就是承認了。”
“好吧,是我乾的。”容宴西在她面前時的模樣總歸是跟在旁人面前不同,心裡話是尤其的藏不住。
“我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對付陳焱,隻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否則他以為我怕了他,之前是對車出手,下次恐怕就敢直接搶人了。至於劫匪,我連人選都沒換,也算以德報怨了。”
他那日在派出所聽民警說完情況後,便吩咐手底下的保鏢去聯絡了砸自己車的未成年混混,然後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反過來去把陳焱攔下打了一頓。
陳焱是帶著保鏢不假,卻沒想到混混見錢眼開反水,毫無防備的就吃了大虧。
容宴西解釋完來龍去脈,就默不說話的等著安檀的態度了,他知道,她向來不喜歡他的這些手段,隻是沒有明說過罷了。
可這一次,安檀直到吃完午飯,開始喝自帶的保溫杯裡的紅棗茶才提醒道:“你還是多當心一點吧,我看陳焱像個亡命之徒,而且梁小姐同我講過,他看似自負的真正原因其實是自卑。”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往上抬了抬,眸中盛滿擔心,是發自內心的不希望容宴西遭遇危險,他見狀,頓時覺得就算遭遇危險也沒什麼所謂了。
兩人各有心事,正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一道身影默不作聲的出現在了卡座旁,正是他們話題中心裡的陳焱。
容宴西很隨意的看了一眼,見他眉骨處貼著紗布,眼角也有明顯的淤青,一張得天獨厚的冷峻面龐因此顯出了幾分戾氣,淡聲道:“陳總今天的氣色似乎不太好,要坐下一起吃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