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執政長的情緒變得輕鬆了下來,輕笑道:“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了,因為知道的人,不會也不想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不想讓他擔負起這樣的血海深仇。”
閔副執政長聞言,皺眉道:“大執政長閣下,按照您的意思,秦有淚當年就是被秩序院的落網之魚救下來的,而能夠做到這種事的人,必然是對秩序院忠心耿耿,現在的秦有淚分明有這個實力去做些什麼,難道,他們就不想指望著他去報仇嗎?這畢竟可是血海深仇啊。”
大執政長聞言,歎了口氣,道:“這就是為什麼我也好,皇帝也罷,雖然仇恨當年的秩序院,仇恨當年的大秩序長,可卻又不得不羨慕他,不得不嫉妒他的地方了,不明白為什麼是嗎?納蘭王爺,你應該明白吧,不如,你給閔副執政長解釋一下?”
閔副執政長的情緒瞬間有些不好了,這還要讓納蘭老王爺來給他解釋,分明就是說,納蘭老王爺比他聰明,比他想的透徹嘛。
但是,好像事實的確如此,他還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
納蘭老王爺平複了一下心情,道:“其實大執政長閣下剛剛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時間,已經過了三十年了,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現在更不是秩序院還存在的年代了,或許這些人依舊對秩序院忠心耿耿,依舊對大秩序長秦天道忠心耿耿,可就是因為忠心耿耿,所以他們才最有可能選擇繼續隱瞞下去,不為别的,因為,秦有淚是他們最敬仰的秦天道的血脈,他的獨子,他們,不想讓他也陷入危險之中,這樣說,閔副執政長應該明白了吧。”
明白了,雖然,他還有别的想法,可似乎一直以來秦有淚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隻有這麼一個解釋了。
納蘭老王爺看著大執政長,道:“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是否有意外發生,所以,若是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就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了,否則,萬一哪天秦有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唯有把麻煩解決了,才能根除後患。”
怎麼解決?怎麼根除?
是要斬草除根。
大執政長知道納蘭老王爺說什麼,但是,為什麼他和皇帝都猜到了,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做些什麼呢?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顧慮重重。
若是吳淚隻是一個普通人,那就罷了,他們,可以隨時捏死吳淚,不用打草驚蛇。
可是,吳淚是一個普通人嗎?如今又和唐落雨聯絡在了一起,想要解決吳淚,簡單嗎?不簡單,甚至,他們都沒有把握第一時間拿下吳淚。
别忘了,這可是當年創立天劫,闖下了偌大威名,害的境外勢力都恨之入骨的男人。
當然,這是其中一個理由,但是,還有一個更加真實的理由,是他們哪怕不願面對,卻也不得不面對的一件事。
那就是,大秩序長秦天道他們,當年的失蹤太過離奇,哪怕到了現在,都讓人無法理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那麼憑空消失了,而且是那麼多人同時憑空消失。
他們,去哪了?
他們,是死了嗎?
可是,屍體呢?
查了三十年,動用了無數的力量他們都沒有查到任何的東西,這本就不正常。
而既然能夠突然消失,那麼,是否會有一天,他們會重新的,突然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
若是會有這種可能,那,現在就殺了秦有淚,殺了秦天道留下的唯一血脈,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雖然,看起來覆滅了秩序院已經是不死不休了,但是,當年那種情況,真要解釋也不是不能解釋。
說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可,他們也可以說是因為秦天道他們都離開的緣故,當年,也是特殊情況,為了避免不混亂而迫不得已的決定。
無論怎麼狡辯,總歸是已經三十年了,動了他們,除非秦天道想要再一次的亂起來。
以他們的瞭解,秦天道未必會選擇最極端的方法,這個男人,最是霸氣,卻也最是講公平秩序。
可若是殺了他唯一遺留的血脈呢?
且不說殺不殺的掉,就算真殺了,他若是真有重新歸來的一天,得知自己獨子慘死,他會作出什麼事情來,那是大執政長現在想想都會頭皮發麻的。
秦天道所帶來的恐懼,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這是一個,隻要存在,就會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顫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