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顏抱緊了孩子,牽起三妹妹,一步三回頭地往馬車前走。
許康寧看著顧傾顏的臉色,分外地憂心。這一天下來,顧傾顏受的刺激何止一點點,雖說隻吐了一次血,但那是因為有顧初荷的事讓她硬挺著,待放鬆下來,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走吧。”顧傾顏在車裡坐好,低眸看著懷裡的小嬰兒:“得趕緊找到奶媽才行。”
馬車晃晃悠悠地在山道上走著,再翻過兩座山,就能抵達藥王山了。
藥王山山形險峻,機關重重,除非裡面的人放行,外人想攻進去,便是封宴,也得脫幾層皮。
“王妃,有追兵,我把人引開。你們若是可以走,就讓許康寧帶你們走小路……我擺脫他們過來找你們會合。”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方庭急匆匆地推開馬車門,把眾人都叫了下去,讓她們就地藏好,自己獨自駕著車繼續往前跑。
“方庭不會有事吧?”許小雁縮在樹下,緊張地看著漸漸去遠的馬車。
“但願吧。”顧傾顏低頭看了看懷裡一動不動的小嬰孩,咬咬牙,說道:“我們走,不能耽擱。”
孩子得吃東西,得保暖,得去個安全的地方。
她們不敢點火把,就著稀疏的星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山道上。
“你們說,王爺打贏了,知不知道我們在藥王山?”許小雁撫挲著胳膊,緊張地打量著四周,小聲問道:“他不會忘了我們吧?皇帝可是有很多人奉承巴結的。”
“怎麼可能,王妃在這兒呢。”趙阿姑用棍子在前面小心探路,不時扭頭扶顧傾顏一把。
“我想也是,王爺最愛王妃了。”許小雁點點頭,又想起一件煩心事:“我不會也死在路上吧,我還沒嫁人呢。”
“放寬心,我們快到藥王山了,許小哥說了,沒人能進得去。”如瑛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自己嚇自己。”
許小雁又點頭,過了會兒,又搖了搖許小哥的衣角說道:“如果我真的死了,許小哥你能不能給我立個碑,說我是你老婆,這樣我到黃泉底下她們知道我上頭有人,也不會受欺負我了,”
“放寬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許小哥小聲說道。
“走快點吧,别說話了。”趙阿姑催促道。
許小雁埋下頭,不再吱聲。
一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前面有了一條月光照亮的路,剛要上前去,突然間聽到了野獸低啞的嘶吼聲。許康寧立刻伸手擋住了身後的幾個女人,拔出短刀,警惕地看著前面。
一頭孤狼慢慢地從月光深處走了出來。
“這狼怎麼這麼大。”許康寧看清那狼的樣子,驚呼了一聲。
這狼比一般的狼要大上好幾倍,龐大的身軀立在小路正中間,舌頭垂下來,滴滴答答地落著腥臭的口水。
狼顯然看到了她們,它抬起前爪,慢慢地邁出第一步……
……
京城裡。
北邊的城池已經陷入火海之中,封珩也發兵了,封夜晁眼看封弈瑾和封珩都起了兵,於是也將人馬拖來了京中。皇帝提前知道了封弈瑾想造反的事,原本想借詐死一事除去皇後一族,重新立個年輕漂亮的皇後,培植聽話的世家為他所用。沒想到封珩突然跳了出來,這兒子比封弈瑾沉得住氣,假意來勤王,反手就一刀刺入了皇帝的胸膛。
金鑾殿上,封珩緊緊地抓著玉璽,不時看看大殿外。
“封夜晁的人馬就在宮外,但是沒發現封宴。”隨從一身是血,急聲向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