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也是有胸襟的人,隻怕有些人根本不值得王妃善待。”方庭皺眉,低聲說道。
他病了這一場,加上許小雁的事,人清瘦了許多,話也少了,更沉穩了。眉間隱隱刻上了川字,仔細想想,竟已有月餘沒見他展露過笑臉。
門口,侍女回頭看了一眼,小聲抱怨道:“這是在說小姐?可笑,顯得她多有風度似的。有風度怎麼就容不下小姐,非逼著王爺把小姐你們都逐出王府,奴婢看來她就是惡毒,見不得别人得到王爺的喜愛。”白詩婧絞著手裡的帕子,悶悶不樂地說道:“管她說誰呢,走了,我們去前邊看看去。”
侍女扶著她,主仆二人穿過了長街,到了對面的小攤前。
“還有銀子嗎?”白詩婧看著小攤上賣的胭脂和香膏,撫了撫自己被風吹得乾燥的面頰,有些煩躁地說道:“我要買盒香膏。”
侍女拿出錢袋搖晃了幾下,隻倒出了兩個銅板。
白詩婧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扭腰就要走開。
“全包起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直接甩到了小攤主面前。
白詩婧轉頭看,隻見商子昂就站在身後。
“白小姐,你拿著吧。”商子昂轉過頭,指著白詩婧方才想要的那盒胭脂說道。
“多謝商大人。”侍女連忙行禮。
“你也拿一個。”商子昂隨手又抓了一盒香膏給了侍女。
侍女怔了一下,這才雙手接過來:“謝謝商大人賞。”
商子昂笑笑,將小攤販包好的胭脂水粉拎起來,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往回走。白詩婧擰著眉看著商子昂把那一大包東西全給了顧傾顏。
“顧傾顏真是好本事。”白詩婧惱火地說道:“當著王爺的面,她都敢與她這位大姐夫眉來眼去,王爺竟也不怪她。”
“如果王爺真的怪罪商大人,那商大人會不會死啊?”侍女緊張地問道。
“你管他呢?怎麼了,你動春心了?你是我的婢女,還想嫁人不成?”白詩婧剜了侍女一眼,一掌扒拉開她,怒氣沖沖地往前走去。
“奴婢不敢。”侍女白著臉,慌忙跟上了白詩婧。
白詩婧越走越快,她滿肚子委屈,眼眶都憋紅了,到了巷子拐角處,眼淚終於憋不住,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小姐。”侍女追上了白詩婧,連聲求饒認錯:“小姐,奴婢錯了,奴婢沒想過要嫁人,奴婢一輩子服侍小姐。”
“你撒謊,這天底下哪有一輩子的事。爹孃以前說隻疼我一個,可我做不了正妃,他們就開始打幾個庶妹的主意。還有哥哥,他說要保護我一輩子,可現在也怪我去和丹陽交好,說我活該……”
“小姐别哭了,”侍女鼻子一酸,趕緊用帕子去給她擦眼淚,“咱們好好跟著王爺,等王妃死了,能扶正也說不定呢。”
“他心裡隻有顧傾顏,哪裡看得到我。你看他,眼珠子都沒往我這邊掃上一眼。我也沒想獨占他的寵愛,本就是太後賜的側妃,堂堂正正的側妃,可他說不要就不要。”白詩婧哭得更傷心了,趴在濕漉漉的牆上,眼淚成串地掉。
“小姐,别哭了,您瞧瞧,王爺在前面。”侍女突然搖了搖白詩婧,給她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