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拭過她的眼淚,當手指上沾著他淚水的時候,隻覺得指尖都在發燙。
這是她的眼淚,那麼的燙,那麼的灼熱。
她的眼淚,似乎總讓他有種無措的感覺,彷彿隻要可以止住她的落淚,那麼他可以為她做儘一切。
淩依然“哇”的一聲,突然撲進了易瑾離的懷中,放聲地哭了出來。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隻是當她抱著他,當她的臉靠在他的胸前的時候,她彷彿可以不用壓抑自己,可以儘情地把心中的那份痛苦宣泄出來。
易瑾離低頭,看著懷中放聲哭泣地人兒,輕輕地擁住了她,讓她儘情地哭。
淩依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到了最後,彷彿淚都已經流不出來了。
易瑾離拿著紙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那些未乾的淚水,“阿姐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外婆。”她抽了抽鼻子。
“她是想找你求情嗎?”他的眸色微微一沉地問道。
“不是,外婆隻是問我有沒有事,讓我别去管大舅他嗎,說他們該被關多久就關多久。”淩依然鼻音重重地道。
易瑾離似有些意外,“你這個外婆,倒是不錯。”
“外婆對我很好的。”淩依然喃喃地道,隻是她都不曾想到過,原來外婆對她的好,是好到了這種程度,外婆為了她的公道,願意和整個家庭為敵。
“那你呢?打算要放過你那些親戚嗎?”易瑾離問道。
淩依然抬眼,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易瑾離繼續道,“如果你要放的話,那麼我可以讓警局那邊放人,可如果你要嚴懲他們的話,我可以找律師,讓他們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他雲淡風輕地道,就好像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淩依然有些怔忡,她是讀法律的,自然知道,同樣的事情,有時候一旦性質改變的話,那麼罪名亦會有很大的變化。
但是普通的律師,打不了這樣的官司,如果真的要讓那些親戚這輩子出不了獄,隻怕要打這官司的律師,至少也是鳳毛菱角的那幾位了!
“你到底是誰?”淩依然問道,當這句話從她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到心臟在緊張的跳動著,就連呼吸都似乎在不自覺的屏住著。
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了一下,易瑾離看著緊張地雙手緊緊地握成著拳狀的淩依然,不由得蹙了一下眉,伸手把淩依然的那纏著紗布的右手抬起,把她握成拳狀的手指掰開。
“阿姐,你用不著緊張,你這樣握著拳,隻會讓你的手上的傷口更難癒合。”他說著,便看到她手心處的紗布,果然是又滲出了血。
看來她剛才的握拳,是把她的傷口又給繃開了。
易瑾離按下了護士鈴。
護士片刻就過來了,一聽情況,便趕緊給淩依然拆開了右手的紗布。果然,她手心上的那些昨夜被鏡子碎片割裂的小口子上正在不斷地滲著血。
護士給上了些藥粉,止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