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即便他們說得再天花爛墜,費亦言在法律上來說,始終都是姓費的。
白家如果無端搶人,終究是不合法的。白毅氣得不輕,隻好讓開了一條路,他蹲下來,拿起一支筆,在費亦言的手心裡寫下一串數字,“亦言,這是大舅的手機號碼,以後如果想大舅了,或者在家裡受欺負了,就打大舅的電話,大舅一定第一時間趕到亦言身邊。”
費亦言心裡十分感動。
他雖然才五歲,可是身在豪門,卻見識了太多人情冷暖,儘管身為費家小少爺,他在外備受别人的諂媚奉承,可是卻從沒有感受過來自任何人無條件的偏袒和維護。
他鼻尖微微一酸,眼淚在眼圈裡滾動,他抬頭看向不遠處,一臉擔憂望著自己的沈妍,忽然很想張口叫一聲,媽咪。
可是,他不敢。
如果他敢,他早在第一眼見到沈妍的時候,就叫出那聲媽咪了。
費亦言成熟早慧,他看了眼手上的數字,便將號碼牢記於心,“知道了,大舅!”
這聲大舅,他喊得無比響亮。
費正謙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低聲催促道,“走吧。”
費亦言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父親離開了白家。
費亦言一走,老二明顯有些不服氣,“大哥,你也太狗了,居然套路咱們的小外甥!”
白毅得意的一笑,“你那是嫉妒我吧?我現在可是大舅了。”
“不行,下回我也要讓亦言叫我一聲二舅。”
白誠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沈妍看著哥哥們對亦言如此上心,不由心裡一暖,家人的支援,是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雖然她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可是五年的相處,她在白家已經找到了歸屬感。
沈妍覺得既然這次白家舉家來此給她當後盾,她自然要一鼓作氣,隻要拿到前任婆婆承認當年陷害自己的錄音,他們就可以直接上訴了。
和費正謙虛與委蛇打感情牌既然不管用,那她便直接來點硬的。
翌日一大早,沈妍便敲響了隔壁費公館的大門。
費家的傭人很多都是做了十年以上的老人,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她,隻不過夫人交代過,現在的太太已經是白家千金大小姐,是對面新搬來的鄰居,所以他們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小姐,您……您怎麼來了?”
“昨晚費小少爺來我家玩,落了件東西,我過來送給他。”
沈妍挺直了脊背,看向管家。
這些下人,在她易容成家庭教師的時候,沒少給過她白眼,不過她現在換回了自己的臉,他們也不見得能認出她來。
管家忙說,“小少爺上學去了,白小姐要不然晚上過來吧?”
“沒關係。”沈妍笑了笑,“貴府夫人在不在家?既然來了,至少應該拜見一下這個家的女主人。”
昨晚夫人吩咐過,如果白小姐來找她,就說她不在家。
很顯然,夫人不想見白小姐。
“夫人今天早上出門了,不在家。”
“是嗎?那沒關係,我就坐在這裡等,反正我家就在對面,我不著急。”
沈妍客客氣氣地說道,然後又不怎麼客氣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管家後背發寒,不知道為什麼五年不見,他總感覺二太太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前的她性格溫順,剋製有禮,現在她渾身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