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孟瑾瑤離開孟瑾玉的閨房,還沒走多久,就聽到有賓客在私下議論。
“孫家今日是不是沒來?都沒看到孫家的人。”
“孫家來做什麼?”
“孫氏雖然被休棄了,但孟二姑娘好歹是孫家的外甥女,外甥女出嫁,他們又在京城,不來喝杯喜酒,送一份賀禮?”
“孫家連孫氏都不認,會認外甥女?孫氏當初一頭撞死在孫家門前,給孫家添了晦氣,把孫家氣得不輕,孟二姑娘和孟世子還不肯來收屍,孫家最後迫不得已給孫氏收屍,找個地方下葬。”
“要我說,孟世子和孟二姑娘真是無情,孫氏對不起别人,卻唯獨沒有對不起他們,他們連給母親收屍都不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母親都不好,孩子能好?你看孟大姑娘就不錯,孟二公子也品學兼優,今年還中了案首,他們都不是孫氏生的。”
“難怪孟家會將孟二姑娘遠嫁,且還是給她找個商人做夫婿,商人地位低,這樣嫁過去也不至於被嫌棄,若是門當戶對的,娶都不可能娶她。”
“是啊,不提這些,說點别的。”
……
孟瑾瑤站在原地,看著那兩人慢慢走遠,她們的說話的聲音也慢慢的聽不到了,輕聲說了句:“她們說錯了一件事。”
清秋問:“夫人,她們說錯了什麼?”
孟瑾瑤回道:“不僅母親不好,父親也好不到哪兒去。”
清秋聽罷,覺得此言有理,讚同地點了點頭。
約莫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前面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是鄧家來接親了,眾人看到了好奇已久的孟家二姑爺。
鄧源清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身穿大紅色喜袍,身材頎長,面容俊朗,舉止文雅得體,的確是一表人才,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讀書人。
再細看,那雙瑞鳳眼裡透著商人特有的精明,看得出是個聰明人。
孟冬遠給他介紹自己的大女兒和大女婿:“源清啊,這位是你大姐姐,這位是你大姐夫。”
鄧源清看向他們夫妻,很有分寸的隻打量了一眼,便拱手行禮:“源清見過大姐姐,見過大姐夫。”
顧景熙頷首應了聲。
孟瑾瑤客套地誇讚一句:“早就聽聞家中長輩對二妹夫讚賞有加,今日見了人,果真是一表人才,與二妹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鄧源清回道:“大姐姐過獎。”
孟瑾瑤溫聲道:“吉時已到,快去接新娘子吧,莫要誤了吉時。”
來日方長,鄧源清也沒有過分熱情套近乎,應了聲,然後由仆人引路,去孟瑾玉的閨房接孟瑾玉。
孟瑾玉沒有鬧彆扭,得知新郎官來接親,立即蓋上紅蓋頭,在大家的熱鬨聲中出了閨房,前去廳堂拜别父母,然後由弟弟揹著上花轎。
孟承章比孟承興年長一歲,按理說應該由孟承章來背的,奈何孟瑾玉與他不和,讓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孟承興來背。
孟承興心裡是樂意的,可當把人背起來走了十幾步,就後悔應下此事了,但又不能讓旁人笑話自己不行。
是以,養尊處優,手無縛雞之力的十三歲少年,咬著牙吃力地揹著十五歲的少女,一步步走出家門,最後忍不住低聲說了句:“二姐姐,你怎麼那麼沉?”
試問哪個姑孃家聽到這種話能高興的?
孟瑾玉原本就心情不佳,如今更是被氣得不輕,若非因場合不對,她能馬上跳下來將弟弟狠狠臭罵一頓,自己沒用還要說她沉?
孟承興將人背上花轎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在初冬裡熱得出了汗,額上冒出汗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