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容宴西以外,參加會議的其他人全部在會議室裡齊聚一堂,但其中隻有負責主持會議的張秘書知道容宴西看起來不對勁的真正原因。
偏偏還不能解釋。
張秘書在正式開會前已經調試過設備,鏡頭隻對著容宴西頭肩,看起來像是給他拍了張半身像,恰到好處的遮住了他所處的環境,讓人根本猜不出他其實是臥病在床。
等到其他人彙報完畢,容宴西抬眸看向前方,將手裡拿著的列印出來的檔案輕輕一放,平淡道:“好,不錯,既然項目進展平穩,一切如常就是,但——”
其他人聽到這裡,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該來的還是來了!
可容宴西卻是讓他們失望了,他並沒有要大發雷霆處置誰的意思,而是語氣毫無變化的表示:“跟安全驗收有關的部分是絕對不能省的,資金投入可以適當增加,各部門之間最好是配合。”
會議就此結束,他不需要等待任何人的意見,在張秘書努力想要藏起的擔憂中平穩的撐了下來,然後扶額往後一靠。
說那最後幾句話的時候,他何止是暈,根本已經眼冒金星,就連視線都開始發花了,要不是必須不能被公司裡這幫老傢夥看出虛弱了,很有可能已經暈了。
容宴西開會期間,安檀一直手持文獻在旁邊坐著,美其名曰是借個光,可文獻上的字卻半個都沒看進去,反而時不時的就要抬首操心一下他的動靜。
幾乎就在他合上電腦的同一時刻,兩人對上了目光。
安檀不想顯出太關心容宴西的模樣,特意頓了頓才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容宴西沒有掩藏自己的疲憊,他明明是休息了近一天,可眼下的青黑卻是越發濃重,這時就如實道:“頭暈,反胃,很累但是睡不著。”
“你這個症狀聽起來怎麼跟我這麼像。”安檀嘴角微微一抽。
要不是知道他是板上釘釘的男人,她怕是要以為他也懷孕了。
容宴西素來心思縝密,這時候聽她揶揄自己,卻也顧不上解釋或者回嘴,而是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是這樣的。
安檀甚少見到他這樣,起身幫他將電腦收到旁邊,正要勸他不如謹遵醫囑,早點吃藥休息,就聽到他放在一旁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
容宴西虛弱成這樣了,工作狂的本能倒是還在,傾身就要去拿手機。
安檀怕他真得摔下來,走過去把手機遞到了他掌心裡,這一遞不要緊,她發現他的手竟然冷得厲害。
這雙手從來都是寬厚溫暖的,沒想到也會有這樣冷的時候。
安檀心中一酸,面上卻是半點不露,隻是看過一眼螢幕後問:“是張秘書的電話,你現在能接麼?實在是精力不足的話,我可以幫你接。”
容宴西求之不得,他一直希望她能多乾涉一下自己的生活。
安檀對容宴西向來你是你,我是我,各方面都分得很清,若非有不得已的情況,是很少參與到他的工作中去的。
之前他失蹤那陣,她替他頂過一陣班,頓時覺得醫院裡的工作也沒那麼累了,至少她在科室裡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算偶爾遇到一兩個難纏的病人,也不會像容氏股東一樣包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