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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奶奶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在用指甲寫這些字的時候，字覆蓋在字的上面，看起來雜亂無章。
奶奶骨瘦嶙峋的手在牆壁上劃出新的抓痕，抓痕歪歪扭扭，但新的抓痕明顯更加容易辨認。
“亻白夕”
“假……的……”
在歪歪扭扭的筆畫中，桑榆拚湊出這兩個字。
【爺青結，榆姐終於不是絕望的文盲了】
【我踏馬都沒看懂，榆姐竟然看懂了，我還沒有榆姐有文化】
【所以……什麼是假的？】
【這題我會，假的就是——亻白夕】
【……】
【……】
【靠嫩姨，浪費我時間】
奶奶聽到桑榆讀出她寫的字，情緒變得異常激動。
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乾癟的嘴巴裡發出“哇哇”的聲音。
“奶奶，你是想要告訴我家裡有人是假的嗎？”桑榆輕聲說道。
奶奶點頭，脖子上的蛆蟲隨著奶奶劇烈的動作，簌簌掉落在被單上。
桑榆眨了眨眼皮子，慢吞吞說道：“那小榆猜一猜誰是假的，猜對了奶奶點頭，猜錯了奶奶搖頭。”
奶奶身體沒有動，似乎在等待桑榆的猜測。
桑榆勾起唇角，說出第一個人：“爸爸。”
奶奶搖頭。
“姐姐。”
奶奶再次搖頭。
桑榆笑意不達眼底，輕飄飄地說出最後一個人：“媽媽……”
時間彷彿靜止，奶奶的身體短暫僵住，然後瘋狂地點頭。
她兩隻手比劃著，嘴裡繼續哇哇亂叫。
而這時，桑榆的身後突然響起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噠……”
“噠……噠……”
聲音在桑榆的背後戛然而止，一縷黑色的頭髮垂落在桑榆的眼前。
“小榆，你在跟奶奶聊什麼呢？”
媽媽冷冽的聲音在桑榆的頭頂上響起。
桑榆微微抬起頭，隻見媽媽的臉與她近在咫尺。
媽媽的臉上化著誇張的厚重妝容，似血殷紅的口紅暈染到她的唇角外，她嘴角往耳根兩邊勾起，笑容恐怖又詭異。
桑榆昂著腦袋微笑道：“媽媽，你脫妝了。”
媽媽：“……”
【這句話殺傷力有億點大】
【媽媽老的速度太快了，昨天晚上還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今天像個五十多歲的大媽】
【奶奶說媽媽是假的，難道真的媽媽已經死了？現在的媽媽是換上媽媽的皮，因為人皮有保鮮期，現在人皮使用時間已經到了，所以才老的那麼快？】
【樓上細思極恐，如果按照你的推測，媽媽對榆姐態度這麼好，很有可能是盯上咱們榆姐年輕漂亮的臉了】
【如果媽媽的願望是直接要榆姐的皮，那榆姐給還是不給？】
【不給，任務失敗】
【給，榆姐的皮沒了】
【怕啥，反正榆姐可以無限複活】
伴隨著討論，直播間的觀眾已經漸漸接近真相。
媽媽表情僵硬地笑道：“你的奶奶已經老糊塗了，無論她說了什麼，你都不要相信奶奶，她是在挑撥我們家庭的關係。她以前還沒有生病的時候，就總是挑撥我和你爸爸的感情。”
桑榆乖巧地笑了笑：“媽媽放心，在這個家裡我最喜歡媽媽了。”
“小榆真乖，媽媽已經做好早餐了，快去客廳吃早餐吧！”媽媽溫柔地笑道。
桑榆離開奶奶的房間，眼角的餘光中……她看到奶奶瑟瑟發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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