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該喝藥了。”杜仲不知鬱崢在帳中,一進來就熟練招呼。
待瞧見鬱崢後,杜仲先是有些驚愕,隨後趕忙行禮。
“老先生不必多禮。”鬱崢上前扶起。
杜仲本就是個不媚權貴,隻醉心醫道的怪人。同鬱崢見過禮後便不再虛言,自顧自忙活開來,吩咐軍醫分藥喂藥,觀察服藥後的反應,全然沒顧及鬱崢。
鬱崢並不計較,立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杜仲年事已高,鬚髮都已花白,身形雖枯瘦,人卻是精神矍鑠。
中毒的軍士因手腳麻痹發僵,無法自己服藥,隻能由人喂服。
杜仲端著藥碗,不顧自身年老,親自給傷患喂藥,仔細詢問他們有何感受,專注又儘責。
待將藥喂完,杜仲起身準備喊軍醫去商討研製配藥時,見鬱崢竟還在,有些意外。
“王爺還沒看夠?”
不過是一群中了蛇毒的傷患,有何好看的?
鬱崢聽的一怔,清咳一聲道:“不知老先生可有空,我想請詢幾句。”
杜仲知道鬱崢想問什麼,讓鬱崢跟他出了營帳,去了他研藥配藥的藥帳。
鬱崢知杜仲繁忙,便沒有閒話耽擱,直言道:“這蛇毒老先生可有把握能解?”
杜仲覷了他一眼,皺眉道:“這蛇毒古怪刁鑽,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軍中藥材也十分有限,隻能儘力,無法保證。”
鬱崢聽的心中凝沉,又問了幾句,杜仲皆如實回答。
鬱崢聽後思忖道:“聽聞老先生擅用毒,不知可有能對付老虎毒蛇的毒藥?”
沒有解毒之法,那就隻能想辦法不中毒。
杜仲聞言花白的眉毛一抖,以拳擊手誇讚道:“好想法啊。”
他們都隻顧著尋解毒之法,卻未想過反毒。
若能從根源上解決,那是最好不過了。
杜仲思量道:“稍後得空了,老夫便著手製毒,有結果了告知王爺。”
“有勞老先生。”鬱崢感激不已。
杜仲來宜城來的急,又是來救人的,自是未隨身帶毒藥,隻能現製。
然南延毒蛇與尋常毒蛇不同,杜仲雖未親眼見識過,卻也能從軍醫和將士的講述,以及傷患的中毒情況判斷出,南延毒蛇定是長年用毒餵養,尋常毒藥耐何不得。
不論是解毒還是製毒,都非易事。
時間寶貴,鬱崢不再打擾杜仲,轉身出了藥帳。
將傷員都探慰過後,鬱崢去了後務營。
薑舒同張為議過事,正在看賬本。
這兩日傷員大增,藥材需耗巨大,軍中所備藥材已所剩不多,急需采購。
又是一筆龐大的開支。
薑舒算來算去,軍餉勉強足夠。但買了藥材,再有其他支出,便不太夠用了。
鬱崢進到帳中,見薑舒秀眉緊蹙,緩聲道:“怎麼了?可是遇到了難事?”
薑舒抬頭,看到鬱崢後長歎口氣,與他道明。
鬱崢聽後道:“不夠用的,用王府私銀補上。”
“隻能如此了。”薑舒繼續翻看帳本覈算。
鬱崢坐在一旁,凝眸望著薑舒。
約摸一刻鐘後,薑舒合上帳冊道:“算完了,夫君在軍中還有事嗎?”
鬱崢搖頭:“暫無要事。”
“那我們回去吧。”薑舒起身。
鬱崢應了聲,與她一起回了將帥府。
臨近午時,薑舒和鬱崢前腳剛回院子,忍冬後腳也回來了。
“連翹姐,我成功了。”忍冬頂著一頭鵝毛,神情激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