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魏王和沈家有私交又如何?
淮州的事兒誰不知道和魏王有關,如今這個節骨眼上魏王上來,是嫌自己身上還不夠臟嗎?
私心裡又想著,若是能將沈家和魏王勾結的罪證找到呈現給皇上,是不是還能立一個大功?
帶著這樣的心思,他到了平遠侯府。
侯府,白蘇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和水榮盛想的不一樣,一家子人都格外的淡定,就連幾個小孩子都一副興奮的模樣,隻當是要出遠門了。
水榮盛愣了愣。
他和白蘇打過幾次交道,這會兒不免笑著對白蘇道:“侯夫人這是已經預料到結局了?”
他言下之意是想說沈家這是自知逃不過,所以不準備掙紮了。
白蘇裝作沒聽懂他的意思,笑道:“是啊,沈家忠心,陛下聖明,水公公亦是個剛正不阿的公正人,我們舉家入京配合調查,相信此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還沈家一個公道的。”
水榮盛冷笑:“希望侯夫人到了京都也能如此自信。”
“自然,沈家未曾做過的事兒,便是找到一千一萬個偽證,也别想潑在沈家頭上。”
“那諸位,請吧!”
水榮盛擺手,幾個人拿著枷鎖上來。
白蘇眉頭微揚:“水公公,你既不是主審官,聖上也未曾對此事下定論,我們如今是配合徹查,並非是罪犯,上這個,是不是有些過了?”
水公公眯了眯眼睛:“侯夫人,這是規矩。”
“水公公且說這是哪門子的規矩,是咱們律法的規矩,還是水公公你自己的規矩?”
水榮盛面色忽明忽暗,沒有吭聲。
恰此時,張九沿大步走過來,瞧見那拿著枷鎖和鎖鏈的差役,神色微變,冷聲:“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那兩個差役對視一眼,齊齊看向水榮盛。
張九沿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來,瞪著眼睛,大鬍子亂七八糟的散落著,别說,還真讓水榮盛看的心頭髮顫。
“水公公,你這是要讓人將侯府的人都上了枷?”
水榮盛梗著脖子:“按規矩辦事兒罷了,還請閣下不要讓咱家為難。”
“水公公,這跟錯了一回主子,能僥倖留下一條命算你好運,若這第二回再世為人的機會都不珍惜的話……那可就隻能去見閻王了。”
水榮盛不可置信:“你威脅我?”
“不敢,水公公位高權重,我區區一介小民,哪裡來的膽子敢威脅你,不過是萍水相逢,提醒你一句罷了。”張九沿諷刺道:“水公公,這宮中,你可沒有個護住的人。”
而沈家,即便倒了,還有淑妃在,還有五殿下在,想弄死他一個太監,簡直是輕而易舉。
水榮盛瞪著眼睛看著他,生氣,但又無可奈何。
閹人也是惜命的,誰能不怕死呢?
良久,就在張九沿不耐煩的時候,他才終於擺擺手,示意差役將枷鎖撤了。
白蘇和張九沿對視了一眼,沒再吭聲。
水榮盛退了一步,便退了第二步,原本安排的囚車不用吩咐,直接撤了。
白蘇他們對此很滿意,也沒揪著不放,接下來需要配合的,也都按照他的說法。
一時之間,相安無事。
一個下午的時間,侯府便整頓好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