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對於南宮淮的不滿從方方面面滲透,别說不滿意什麼,就說滿意什麼,一樣也挑不出來。
細雨斜風天氣微寒,淡淡的煙霧和稀疏的楊柳點綴在沙岸上,清澈的洛澗彙入淮河,水勢浩大,茫茫一片。
南宮淮在外走訪一天,一直被雨水澆著,雨水不大,讓他連休息的藉口都沒有,但渾身已經濕漉漉,查訪的結果並不美好,他的心情有些焦躁,想去自家娘子那裡尋求一點溫暖,剛一進院就看見坐在大樹下乘涼的三人。
這雨水下的妙,在外邊兒下了一天,府邸這處卻是晴空萬丈。
沈棠正坐在椅子上,端著一盞浮著雪沫乳花似的清茶,品嚐山間嫩綠的蓼芽蒿筍的春盤素菜,嘴裡說著有關於自己的壞話,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兒。
南宮淮忙了一天,心情格外沉重,邁著步子走上前去:“我養著你們兩個,是叫你們兩個閒著的嗎?”
南宮宸笑著:“王叔,我們剛歇著,你就饒了我。”
沈棠道:“我可沒閒著。”
南宮淮看了看沈棠手裡端著的茶,桌案上放著的筷子,涼涼道:“嘴巴沒閒著?”
沈棠眯了眯眼睛,戰爭一觸即發。
南宮宸端起茶盞躲到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别意外成為兩方的出氣筒。
沈梨就淡定多了,她對著南宮淮笑了笑,叫了聲夫君。
南宮淮怒氣值一降,硬邦邦的聲音都柔和了幾分:“怎麼沒把黑帳篷支出來?”
沈梨道:“今個太陽不曬。”
南宮淮看著沈棠,對著沈梨說:“等我回頭像皇兄求一道旨意,換個封地,帶你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養身體。”
明顯是在回擊剛才沈棠說過的話。
沈棠涼涼一笑,端著茶盞也不說話。
南宮淮拿過賬本,道:“最近開銷挺大的。”
沈梨一點都不幫著姐姐,直接就說:“買了一些花,華而不實,我覺得這筆錢應該讓他們來出。”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沈梨這裡演繹的淋漓儘致。
南宮淮的心情更好了,宣佈道:“侄子,快點拿錢。”
南宮宸一臉柔弱小白花受人欺負的樣子看向自家娘子,沈棠眼睛一橫:“妹夫不著急,這東西都用在你們這的。”
這該死的聯姻,混亂的輩分。
實際上,京都裡世家聯姻,輩分早就已經錯綜複雜,因此大家秉承一點,各論各的。
沈棠叫南宮淮就是王叔,妹夫胡亂叫著。倒是南宮淮死活不肯開口叫一聲姐姐,一直叫著侄媳婦。
南宮淮道:“别打啞謎,說說。”
南宮宸驕傲的說:“這一點還是我娘子發現的,她說狗受到驚慌被薑雲送走那一天,一定有問題。於是我們查了一下,那一天府內進了幾隻木芙蓉,各院都分了,薑雲花粉過敏直接不見人,連丫鬟都攆了出去。我們用木芙蓉和花粉在屍體上做試驗,發現隻有木芙蓉的花粉會讓人皮面具萎縮乾燥。”
這就是二人醞釀的一大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