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公子抱著一把琴,易容成他人模樣,靜靜等待時機。
危險就隱匿在身邊,南宮慕並不知道,很有興致的邀請眾人以這琴師為題寫詩句。
眾人挨個說著詩句,得到了叫好,玩兒的正熱鬨,隻聽門外腳步聲傳來,有人道:“主人有酒歡今夕,請奏鳴琴廣陵客。
月照城頭烏半飛,霜淒萬樹風入衣。
銅爐華燭燭增輝,初彈淥水後楚妃。
一聲已動物皆靜,四座無言星欲稀。”
南宮宸眯著眼睛道:“霜月風星,烏飛樹響,銅爐華燭,清淮雲山,無端點綴,無一字及琴,卻無非琴聲,移在箏笛琵琶觱篥不得也。是一首好詩,就是六哥來得太晚。”
來人正是六皇子平王,對方一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了手臂,神色上有些風塵仆仆,似乎是急於奔走趕回來的:“我來晚了,給三哥賠個不是。”
南宮慕有些意外:“六弟不是外出為父親尋找丹藥配方嗎?怎麼會這麼早回來?”
六皇子挑了挑眉:“三哥怕是聽錯訊息了吧,我沒去找丹藥,我去剿匪了。”
南宮慕心一跳,但還是不動聲色:“最近外邊匪徒很猖獗嗎?”
已經有人給六皇子讓出了地方,他的位置離南宮慕很近,兄弟幾個坐著,不揚高聲調都聽得見:“很猖獗呢,買了好多裝備,看著跟正規軍似的,好在我都剿了,乾乾淨淨一個不留,往後西寧那地方就安穩了。”
西寧侯還活著的時候,西寧是他的封地,因此人一直在京都且貪財好色容易被收買,所以他的地方成了兵卒最好地方。
西寧侯被判處死刑後,燕婉便將此事跟南宮慕說起來,請求南宮慕將那塊兒地方索要下來。
皇帝也的確賜予了。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這片是我的地,六弟去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六皇子微微一笑,露出牙齒,齒縫間都是寒冷的鮮血味兒。
他就是故意衝著那地方去的,所謂的匪徒都是燕婉私下裡養的兵,當正規軍培育出來,就是沒見過血,第一次衝殺的時候,對方亂了陣腳。在往後,打打殺殺就困難了一些。
六皇子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那些士兵夷為平地,然後急匆匆地回來給三哥過生辰,彙報這一“好訊息”。他的意圖太過於明顯,以至於别人看到張幸災樂禍的臉,就明白怎麼回事。
南宮慕極力保持著平靜,那些士兵他也投入了很多精力金錢,如果真的陰溝翻船,全都栽了,那是真要了命。他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笑著說:“六弟好厲害,還能幫我剿匪了,我先謝謝六弟的恩情,永世不忘。”
“一點兒小忙而已,三哥太客氣了。”
“……”南宮宸看著他們陰陽怪氣兒,心想,男人們的對話也沒爽快到哪兒去。
他自顧自地吃東西,結果在油酥下面看到了一張字條,有興致的一笑,將紙條收起悄悄地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