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慕隻覺得對方鬼話連篇,一個字兒都不能信,推心置腹地說:“咱們兩個在這爭鬥的厲害,回頭一瞧,六弟並沒有什麼損失,就算掰倒了一個西寧侯,也不影響秦家的權勢。”
秦家嫡係早就已經沒落,旁係偏枝倒是繁衍生息的好,太後的推薦主要是幫六皇子證明,他是受太後之命被看中的皇子,西寧侯倒下,隻能讓他成為笑柄,讓他和秦家徹底沒有嫡係關聯,皇子和家族的聯絡稍微削弱一些,但隻要他肯娶幾個表妹,關係還是能拉回來的。
南宮宸手一攤:“三哥,弄虛作假肯定不行,我都接了官職了,哪兒能罔顧律法,草菅人命呀,你放心,你如果是清白的,肯定能摘出去。”
南宮慕不動聲色地說:“我自然是清白的,隻是害怕你給别人做嫁衣。”
“我當然要給别人做嫁衣,畢竟沈棠才穿嫁衣,我不穿的。”南宮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往前走,煦暖的陽光照耀,和柔的東風吹拂,宮牆的儘頭就是花園,人工雕琢出來的景緻太過匠氣,但總比一望不見儘頭的紅牆高瓦讓人覺得舒服。
他總覺得,在皇宮裡住久了會壓抑,這地方的顏色選用鮮明,但實則灰暗不透光,宮裡面的人都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南宮宸在宮裡面走了一圈,就沒聽見一個人說一句實話。
太後也好,皇帝也罷,再包括南宮慕,甚至出宮進宮時陪著的太監,一個個都是人精,從這幫人嘴裡面想要一句實話,那叫難如登天。
太後的目的倒也簡單,想要六皇子成為儲君,家族人平安。南宮慕則是盯著儲君或者說皇帝的位置。隻有皇帝陛下更貪心,他想皇權不受任何人的挾製,所以撒了一把魚食,將池子攪動的渾濁,魚兒穿梭,看不見池底。
南宮宸隻是諸多棋子中的一個,人和棋子當然不會說實話。
他隻能在心底寂寞的腹誹一句,真是一隻老狐狸啊,心黑手狠,自個兒子都沒手下留情。
隻瞧瞧那些死了地活著的孩子,不願生在帝王家,不是一句假話。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位淑妃娘娘,想必活得也很不痛快,才會年紀輕輕得了抑鬱症,然後自戕而死。
這個狗地方,他是真呆夠了,早點兒找到攝政王留下的寶藏,帶著沈棠離開吧。
“這個小姑娘惦記著家族還得把這些障礙清掃乾淨,她才能放心的跟我走。”南宮宸揉了揉自個兒的眉心,“亂糟糟的水即便是發生一場謀殺,也該沉澱下恢複平靜了。”
三日後,他在朝堂上提供了西寧侯種種罪證,數落了八條罪名,要求皇帝嚴懲。
皇帝準許,賜西寧侯死罪,毒酒一杯即刻上路。
同時讓大理寺加快速度查詢科舉貪汙舞弊案,並且即與南宮宸隨意抓捕人員的特殊權利。
南宮宸知道這是自己在西寧侯一案上表現優秀,皇帝給的額外獎賞,並且真實的期待他能找出燕丞相的罪狀,他要頂著很大的壓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