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點頭:“我儘快。”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各自離開。
兩個人都是心事重重,心中的壓力很重,對於救命恩人的女兒,誰都不想放棄,如果放棄他們自己的性命,就能換回沈棠的話,他們也願意。
可老天,根本就不給你一種選擇。
墨白心事重重地繼續出去看病,診脈一直到天黑才關門。
沈薔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你就不問了嗎?”墨白終於忍不住開口,他身上有那麼多的疑團,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沈薔就視若無睹。
“問什麼?”沈薔茫然的想了一會兒,問道:“晚上吃什麼?”
會種地的沈薔顯然不會做飯,他們兩個吃東西全都靠墨白親自下廚,人家都是徒弟伺候師父,他們這裡反了過來。
墨白恨恨的想,罷了罷了,誰要自己受了一個大家小姐做徒弟,指望不上也是自己的錯。
“等你將來嫁人了,總要有拿手的好菜給自己丈夫做著吃吧。”
“你知道我三姐姐嗎?為人可賢惠呢,會做針線活,會做飯菜,體貼入微。你知道她怎麼了?她死了。”沈薔心平氣和的說。
墨白一時之間無言以對,要是說多了的話,小徒弟將來不想成家立業怎麼辦?
他做菜,沈薔燒火。
師徒二人支了個桌子,就在門口吃上了飯。
院裡種著一棵樹,因為快要步入秋季,樹葉發黃,而且有些脆,被風一吹,黃葉綠葉夾雜著就吹了下來。
落在了墨白的腦袋上,沈薔伸手拿了下來,在手裡把玩了一下。
墨白隻能說:“先吃飯。”
師徒二人吃過了飯,又回到了靜謐無聲的晚上,學了一會兒醫書,墨白教得認認真真,沈薔學的認認真真,然後認認真真的虛心問:“您剛才講的是什麼?”
墨白氣個半死,隻能在自己心中安慰,到底是自己收的徒弟,人家還有一首重要的好本事,做人不能奢求太多。
就這麼壓下了火氣,心平氣和的交流下去,人人都說墨白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在他小徒弟面前煙火氣太重,簡直要將人燒傷。
沈薔終於能融會貫通了一個藥方,墨白隻覺得神清氣爽,笑眯眯地誇獎了兩句:“你還是很聰明的。”
沈薔輕輕地嗯了一聲,一點兒都沒有虧心的應下了這種話。
然後接下來怎麼都學不會其他的藥方,墨白無奈之下,隻得將書本收了起來:“罷了罷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了。”
“師父晚安。”沈薔腳步輕快地離開。
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是這樣度過的,明天開始,周而複始,沒有半絲半毫的新意,但都覺得不錯。
日子有些枯燥,無聊漫長,但沒關係,他們兩個都挺喜歡的。
人這一輩子,禍福都是命,沈薔在幼年的時候,可從未想過在自己的生命中會出現這麼一位如兄如父的人物。
前世不可想,今生可以期。
夜晚的靜謐絕對安寧,連知了叫的聲音都聽不見,邁進了秋天一個門檻,稍稍的涼透露出來。
秋天還很漫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