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笑了笑:“我都是小姐的母親了。”
衛玠抬起頭來癡癡的看著她:“可我怎麼覺得小姐絲毫都沒有變過呢?”
燕氏一向喜歡他哄著自己,畢竟家中人都輕慢於她,隻有衛玠願意哄著她。
她這些年和丈夫過得摔摔打打併不痛快,隻覺得憋氣,看著滿院子花一樣的妾室們,再看一看自己逐漸衰老下去的容顏,隻覺得萬分疲憊。
如今被人這麼一誇獎,她彷彿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候。
“你的嘴巴倒是還這麼甜。”燕氏想起了什麼,臉色又是一沉:“跟誰都這麼說,你不僅可以跟我說一說,還能跟青姨娘說一說。”
衛玠還是跪著,往前蹭了兩步,到了燕氏腿前,伸手抱住大腿:“當年小姐要嫁人,要同我在無來往,我心裡難受。”
燕氏一腳將人踹開:“我如今是沈家的二夫人,你有幾個腦袋不想要?”
“為小姐死上一千次一萬次都行。”衛玠眼眶通紅:“我不過就是卑賤之人,若非小姐抬愛,連為小姐死一死都不配。”
燕氏下意識的壓低聲音:“我不管你想死還是想活,你給我記住一點,趕緊走,别回來。”
衛玠問:“是因為三少爺嗎?”
沈君昊家中排行第三。
燕氏捏著他的喉嚨,一字一句的說:“休要給我胡言亂語。”
他立馬道:“小姐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你有什麼好說的,你知道什麼?”當初燕氏發現自己懷孕,立馬就將人趕走,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面,這永遠都會是一個秘密,萬萬沒想到人回來了。
“我當然知道,偷偷的看了三少一眼,那孩子很像我年輕的時候,但我知道我不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衛玠指天發誓:“我還沒有蠢到那種地步,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了,咱們一家誰都活不了。”
燕氏:“算你還是個有腦子的,知道就好。這是給你準備的錢,你拿了錢之後我趕緊走。”
衛玠拿了錢,攥在手心裡,用那雙眼睛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我保證什麼都不說,真的不能再多看看你嗎?”
“你以為我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會相信什麼情啊愛啊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小姐信不信,但是我信。”衛玠一片深情,“我這樣身份卑賤的人,原本就不配站在小姐身邊,隻希望能在看見小姐的地方。”
燕氏的日子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她和丈夫已經處於兩兩疲倦的狀態,就連年輕的時候百般算計都已經放棄了。
人心已死。
然而現在有一把火苗試圖點燃她內心那熊熊燃燒著的慾望,讓她忍不住心中打顫。
她咬了咬牙:“滾——”
“我就在京城,如果小姐想我了念我了,可以叫我入府唱戲,也可以過去戲班子聽我唱。”衛玠起身轉身離開。
燕氏耐著性子見了所有的戲子,給了賞錢,然後就坐在那不斷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她不斷回憶著衛玠即便是上了年歲,仍舊美麗的容顏,纖細的身材,想起過去的種種好,一時失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