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兒人當了夫妻十幾年,當的跟冤家似的。
沈瑤最是懶得看這種畫面,說了聲“父親母親,女兒告辭”便離開了。
外頭春風正涼,樹枝被吹得刷刷作響,不斷搖曳,像是翩翩起舞的舞女。
徐宜修被沈瑛攙扶著回了院子,躺在床上,一隻手遮住眼睛,顯得很是疲憊,他喝了很多的酒,三分酒醉上頭,心中的不甘越發敏感。
沈瑛讓丫鬟打來了熱水,洗了個帕子給自己丈夫擦拭臉頰,他卻躲開了,將頭埋在枕頭裡,怎麼也不肯露出來。
“夫君彆著急,我回頭就去和父親說。”
“父親能聽你的嗎?我今日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想求一點兒能乾的活都不行。”徐宜修賭氣說道:“若是當初不信任我,何必將你嫁給我。”
像他這種出身寒門,卻娶了貴族女兒的大有人在,那些人一個個可以平步青雲,偏偏到了他這裡一點助力用處都沒有。
沈瑛張了張嘴,最終說道:“我這便去同父親說。”
徐宜修這才拿開了袖子,露出了個討好般的笑,在自己妻子的肩膀上蹭了蹭:“我就知道你最心疼為夫了,為夫這些年的努力辛苦你也都看到眼中,我就想好好乾點實事,為朝廷效力,有朝一日給你掙得誥命,我便死而無憾了。”
“夫君說什麼呢,你定是要長長久久活著,長命百歲的。”
夫妻二人廝磨了一陣,她這才離開。
憐香攙扶著她去了書房,小廝給通報,又將她放了出去。
沈瑛進去的時候有些忐忑,她也不曉得自己父親會不會同意。
“我知道你來想說什麼,宜修還是太年輕了,未經打磨不成才。”二老爺正拿著帕子擦臉,見了女兒也沒停下,順口說道。
沈瑛走上前去先給父親請了安,然後才說:“父親,他是個什麼人你也知道,他是滿心報負的,女兒也不敢向父親求什麼大官職,就想讓他為沈家做點事兒,省得他整日坦蕩忐忑。他總和我說,什麼都不為沈家做,顯得他這個大姑爺跟廢人似的。時常懊惱辜負了父親的教導,以及父親的栽培。”
二老爺笑了笑:“倒是難為她總是惦記著這些事兒了。如今局勢微妙,我暫且不能給他安排什麼官職,不過要想為沈家做點什麼也容易,馬上就是龍舟比賽了,讓他監造龍舟吧。”
龍舟比賽不算是小事兒,沈瑛身為世家女子自然知曉,她連忙拜謝了父親:“多謝父親。”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他到底是你的丈夫。父親也不多,期盼什麼,就盼著你們夫妻和睦,你能好好的。”二老爺已經記不得大姑娘生母的模樣,但那又怎麼樣,終究是他的女兒。
沈瑛回頭和自己丈夫說了此事,很是高興。
倒是徐宜修很失望,他以為自己放下身段兒前來哀求,至少能得個一官半職,結果最後指的是監管建造比賽用的龍舟。
這不是大材小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