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照,我看你就是被賀蘭殷打怕了,如今我們玉龍軍有五萬人,加你之前保留在我部族中的燕國青甲三萬人,與已經連續攻克百城的四萬桑國飛騎,共計十二萬大軍。”
“馮潤生的一萬先鋒軍已經被攔在城外,皇宮內頂多也就五六千人馬,這時我們不發動總攻,倘若蒙納那邊有任何散失,機不再來啊!”
站在一身龍袍慕容照身邊的年輕男子,一副異族模樣打扮,頭戴虎牙玉冠,赤膊的上身一條條蛟龍刺青儘顯王者風範。
行事風格比較莽撞,可偏偏他生了一副好看的清秀五官,皮膚白裡透紅好看的很。
被對方如此語氣挖苦,雖然知道他怕賀蘭殷反撲才如此激動,但慕容照還是十分生氣的。
若不是他嘔心瀝血藏身於此,豈有今天他們合縱伐連的奇效。
“玉南西,若不是朕當年幫你奪得族長之位,你豈有今天?請你端正你的態度,和朕好好說話。”
慕容照眯著眼,強壓火氣對他低聲說。
而玉南西年歲不過也是十七八的樣子,說話從不過大腦,一向有什麼就說什麼。
聽到慕容照這話,玉南西這才憨憨一笑:“皇帝陛下這是生氣了?孤一向都是心直口快,希望陛下不要見怪,錯過了最佳戰機。”
“咳咳。”
桑岐在紅顏的攙扶下慢慢走來,忍不住再次咳了幾下。
看著桑岐如此身體的情況,慕容照彷彿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不過被他很快的隱藏了。
“聽說你抓到了號稱大敬第一大腦的風雀儀?在哪裡,為什麼不把他殺了祭旗?”
玉南西面色不善的質問道,挑撥意味很明顯。
因為距離桑國最近,玉南西與桑氏皇族有世仇,若不是有慕容照和稀泥。
他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南西王,朕與妹妹的病可還依仗著他呢,你這樣說豈不是想看著朕跟妹妹去死?”
桑岐滿不在乎的打趣道。
玉南西見此立刻啞然,撇撇嘴不再說話。
“桑國皇帝,請問你的桑國飛騎到哪了?何時能到?”
慕容照連忙問出心中所想。
說到底,聯軍能有今天戰果,全依仗了桑岐的排兵佈陣了。
幾乎都是碾壓這個時代的任何名將的。
直接給慕容照跟玉南西看傻了,什麼以少勝多,兵者詭道也。
隻要桑岐操控的戰局,就沒有敗的。
當然,隻有桑岐深知,這一切都是這些年跟在身邊的淨塵所授。
桑岐也隻學了點皮毛,不過用淨塵的話來說,在此間已經無敵。
是一本叫某子兵法的钜作。
所以,慕容照跟看桑岐不爽的玉南西,都在等待桑岐的意見與決策。
“咳。”
收起泛紅的手帕,桑岐臉色泛白的輕聲說:“退軍。”
“????”
不止是所有將領懵了,一旁的慕容照跟玉南西都傻眼了。
這大好形勢,咋能說退呢?
這桑岐不是瘋了吧?
或者說,是賀蘭殷的臥底?
“桑國皇帝,你把話說清楚,否則這不利於軍心!”
玉南西馬上跳出來,一副要吃了桑岐的架勢。
“即便破了宮城活捉賀蘭殷,三十萬大軍的蒙納,以及哪怕一兵一卒都沒了的潘煞,也不是大家能對付的。”
“蒙納不說了,好戰且難纏,潘煞是當世名將,經營漠北大本營多年,哪怕一兵未有,他也擁有隨時聚兵數萬捲土從來的實力。”
桑岐表情認真的看嚮慕容照與玉南西,淡淡地說:“二位可有必滅此兩股勢力的信心嗎?”
“難道連你也沒有勝算?”
慕容照實在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如果有信心就不會躲在敬都這麼久,聯合他與玉南西上演唇亡齒寒的戲碼了。
“沒有。”
桑岐在撒謊,在騙他們。
如果一鼓作氣滅了賀蘭殷,那麼桑岐將失去了利用價值,導致無法牽製慕容照跟玉南西。
危險將大大提升,桑岐深深記得兵書上的話。
兵者詭道也,既然如此,自然假假真真迷惑敵人。
所以賀蘭殷是要滅,不過是在桑岐消滅慕容照、玉南西,或者說徹底掌控了所有軍權之時。
“這”
眼看桑岐都毫無辦法,慕容照等人再次陷入猶豫中
某處街道,一戶百姓家中。
小院子十分簡樸,屋頂也都是年老失修。
密集的雨滴落在充滿雜草的院落中,幾隻老鼠瘋狂逃竄。
很明顯,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住人了。
在院子的四個角落中,分别都有無數隻眼睛盯著這裡。
隻等有任何風吹草動,便會捨身相救。
碎裂的窗戶框,隨風搖擺。
所幸的是最裡面的一處别院小屋,窗戶以及房頂都是完好的。
外面下著雨,屋內因為充滿灰塵,如今也有些泥土的芳香味。
一男一女相擁在榻上,女人躺的地方很明顯有擦拭的痕跡,肉眼看不到絲縷灰塵。
看著依舊昏迷中臉色慘白的桑寧,頭髮被雨水打濕的餘潭,如今百感交集。
他恨不得受罪的是自己,也想讓公主快些好起來。
“公主,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餘潭面容悲痛,當發現逃不出去後,便立即捨棄了千裡駒,帶桑寧尋了一戶無人的房子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