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雪的天氣,府中的丫鬟婆子們都躲在屋內,鮮少有人出來。
雪天路滑,金子緊緊攙扶著謝德音,等著來到周華月的住處後,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剛想出聲,便被元寶出手製伏,反剪著手捆了起來,丟在了偏廂。
謝德音進了耳房,這兩人不知在密謀什麼,屋裡一個丫鬟也沒有,謝德音靠近後便聽著周華月乾啞的聲音傳來:
“你已經見過元昌,當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已經將信送出去了,明日定會有旨意來接我,我將此事說給你知曉,便是看在元昌哥哥的情分上,不想你們陸府上下做那替人養孩子的冤種。”
王氏聽著周華月要走,一把拽住她。
“你是我兒的妾室,你要去哪兒?”
“如今他癱了,落到了謝氏的手中,謝氏那般恨他,隻怕早已經毀了他的身子了,便是我留在府裡也無用,我留在這裡,就要受那賎人的磋磨,隻有離開這裡,我才能替我和元昌報仇!”
“可是你走了,我兒怎麼辦?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如今她身後有攝政王叔護著,誰能將她如何,隻有我回了太後的身邊,才有機可圖。憑著攝政王叔對太後的情意,她和太後相比,無疑是螢火之光與日月爭輝......”
謝德音聽著她二人的話,儘管來時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周華月說的什麼信,八成是對自己極為不利的。
前些時日忙著其他的事情,竟然忽略了對周華月的監管,她已經得了瘋症,現在聽著竟是好了!
不過,這兩個都是瘋名在外的,便是她們傳出去什麼,也不懼。
畢竟,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道,瘋子的話不可信。
謝德音走了出去,屋內的兩個人看到謝德音時大驚,周華月更是渾身一抖。
“謝德音!”她厲聲中滿是恨意和恐懼。
周華月此時形如枯槁,明明跟自己同歲,卻垂垂如老嫗,雙眼凹陷,面容枯瘦。
王氏更是驚慌的瞪大眼睛,看到謝德音,眼中恨意大盛。
“賎婦,我跟你拚了!”
元寶上前製住王氏,謝德音隻瞥了她一眼,交代一聲道:
“娘得了瘋病,來尋月夫人鬨的時候,罵的太過難聽,被月夫人剪了舌頭,沒辦法再言語了......”
元寶望了夫人一眼,隨後應了一聲,堵住了王氏罵罵咧咧的嘴,拎出去動手了。
周華月嚇到了,不住的往後縮,眼睛瞪得大大的,猶如看厲鬼一般望著她。
“你想如何!”
謝德音卻平靜的看著她,唇角微翹道:
“我在想一件事,便是不該留著你,原想著讓你受七年蛇困之刑,如今想想竟是做錯了,從行宮回來的路上,便該送你上天。”
周華月隻覺得此時牙齒髮顫,渾身抖如篩糠。
“謝德音,我告訴你,我已經將信傳給太後,你的所作所為太後皆已知曉,她不會放過你!你要敢動我一下,太後一定會殺了你的!”
謝德音輕笑一聲。
“我動不動你,太後都不會放過我,更何況,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在這世間,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周華月渾身如墜冰窖,原以為她之前渾渾噩噩想到的那些事兒是大夢一場,自己這般瘋瘋癲癲,出現了幻覺。
哪怕她給太後寫信時,或是告訴王氏時,都還沒有真實感。
直到此時看到謝德音黑濃如鬼蜮的眸子時,她才明白,那些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如今都被謝德音扭轉了!
周華月神識清明,知道不能再惹怒她了,拖也要拖到太後派人來接她。
她壓下心中的恐懼,跟謝德音說著:
“我都想起來了,謝德音,我全部都知道了,鎖魂樓燒了後,就再也困不住你了。”
謝德音心中一跳。
原以為是陸元昌告訴她的,沒想到周華月竟然跟自己一樣有了那時的記憶。
謝德音不欲跟她廢話,給金子一個眼色。
周華月看著金子靠近,尖叫著往後躲著,依舊在試圖拖延時間。
“謝德音,你就不好奇後來發生了什麼嗎?謝家還有沒有人活著,人都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