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見多怪。許映安撇嘴,也不好勉強他,自己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阿七。
隨著門的打開,屋裡飄出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許仵作?!”
聽著阿七的聲音,傅沉不禁抬起頭,看清了門口站著的是許映安,他才慢吞吞的收回目光。
許映安和藹的笑:“阿七好久不見。”說完擠進去,笑嘻嘻的擠到傅沉面前。
“儉事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傅沉抬起眼皮,彷彿一副才知道她來的樣子,不鹹不淡地道:“嗯。”
許映安也不計較,笑臉明媚,地上的躺著的人腿上已經被插了好幾刀,奄奄一息。
許映安問道:“這人怎麼了?”
阿七剛要答,卻被傅沉搶過話去:“這是照看趙敏夏的小廝。”
趙敏夏就是那死了的秀女。
許是因為疼痛勁頭過去了些,小廝掙紮著伸出手,語氣裡全是恐懼和絕望:“大人……我——我冤枉啊……”
正說著話,又有一人推門而入,是負責引秀女進宮的禮官。
話說這禮官長得眉清目秀,文質彬彬,皇帝就不怕這禮官帶著秀女,給自己帶帽子嗎?
想到這,許映安微微一笑,習武之人耳朵好使,她的笑聲引的傅沉抬起頭。
“怎麼了?”
許映安收了收笑臉,低聲在傅沉耳邊說:“儉事大人,您看這個禮官生的這般俊秀,帶著秀女多不安全啊。”
說完,她自己嘿嘿笑了起來,可是傅沉卻沒什麼動靜,她抬起眼,隻見傅沉一臉古怪的看著她。
她的笑僵在臉上:“大人,有什麼不妥嗎?”
傅沉移開視線,淡淡的問:“你覺得他生的俊俏?”
男人也會因為容貌爭風吃醋?許映安一頭汗水,想了想收了笑臉,搖頭一本正經道:“沒有啊,哪裡俊俏,跟儉事大人您的天人之姿相比,他簡直就是池塘裡的爛泥。”
傅沉沒再說話,心裡想的卻是:算你有點眼光。
許映安不瞭解他,倒是阿七納悶,也不知道許姑娘說了什麼,怎麼大人陰沉了一天的臉隱隱放晴了。
禮官彎了彎腰:“大人。”
傅沉看了一眼目不轉睛的許映安,咳了一聲道:“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可以去看看屍體了。”
許映安“嗯”了一聲,隨著阿七走出了房間。
許映安進去的時候,那個最先發現趙敏夏的丫鬟正坐在裡面。
許映安徑直走向趙敏夏的屍體。
她扒開趙敏夏的眼睛仔細看了一陣,又用勺子撬開趙敏夏的嘴。
大約看了半刻鐘,許映安扔了勺子,用遞上來的濕布擦擦手,目光落在丫鬟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起身行了禮,戰戰兢兢道:“奴婢小釧。”
許映安看著她的眼睛,慢悠悠地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家小姐死的?”
“昨個半夜,小姐這幾日吃不下飯,奴婢想著小姐晚飯沒有吃,打算送來些夜宵,可是怎麼叫也沒有開門。”
許映安把濕布扔給門口的小廝,繼續問:“你家小姐這幾日可是因為噁心吃不下飯,還總是嘔吐?”
小釧點點頭:“正是,小姐隻當是來了京都水土不服,並沒有當回事。”
許映安大概瞭解了怎麼回事,低聲對阿七道:“阿七大人,我想檢查一下趙小姐的身體,請大人帶著男人迴避一下。”
阿七點頭,將男人都趕了出去,又順手關上了門。
這一忙活,直到晚飯時間,許映安才從趙敏夏的房間出來。
阿七正在等她去見傅沉。
别說這錦衣衛就是錦衣衛,到了哪裡,都沒有人敢怠慢,好吃好喝的供著,許映安忙了一天,可餓壞了,不客氣的坐下開始大吃。
傅沉十分佩服她剛跟屍體打完交道,還能吃的這麼香。
看她狼吞虎嚥的差不多了,傅沉才問:“有什麼發現?”
許映安嚥下口中最後一口飯,又喝了一口水,才開口:“大人,趙小姐口腔充血,有些地方已經壞死了,牙齒也腫脹著,口腔裡有一股金屬的味道,她的丫鬟說她連續幾日噁心嘔吐,我想應當是硃砂中毒。”
傅沉點點頭。
許映安放下筷子,看看四周無人,湊到傅沉耳邊悄悄說:“我還發現——趙小姐,已經非完璧之身。”
傅沉怔住,雖說是驚訝,可是面上並沒有什麼表現,隻問:“可確定?”
“當然。”許映安坐好身子,“這可是欺君之罪,我還能騙您不成。”
傅沉若有所思,不再言語,想了一會才道:“她不是自殺,若真是想死,這一路怎麼死不行,非要到了京都死,不怕連累家人。”
許映安看了他一眼,搓搓手:“儉事大人,我們女孩子的胭脂中都有硃砂,這東西毒性不大,但若是口服,累積久了,也是會死人的,我在趙小姐的梳妝檯上看見了胭脂,但是沒有看見口脂,她一個秀女,怎麼可能不用口脂,我懷疑問題就出在口脂上。”
傅沉很是讚同她的話,但是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隻輕輕點點頭,盯著她的臉,看了一陣,低聲問:“你也用胭脂?”
許映安啃了一口豬蹄,聽到他這話愣住了,嘿嘿的笑:“大人開什麼玩笑,我是仵作,要是用胭脂會影響我判斷的。”
傅沉這才發現,她長得是很美的,隻不過不施粉黛,不大紮眼,他低下頭,輕輕咳了兩下。優質免費的小說閱讀就在閱書閣『m.ysh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