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綠嬈被調去漿洗衣服了,她沒跟花容道别,花容從别人口中聽說的這件事反應也很淡。
綠嬈很有主見,她幫不了綠嬈什麼,本就是萍水相逢的緣分,散了也很正常。
幾日後的夜裡,江雲騅來找花容:“跟我走。”
話音落下,他把一件黑色披風罩在花容身上,一邊幫她繫帶子一邊說:“把臉擋住,不要讓人看見你,我和大哥會陪你一起出城,城樓上也有很多將士守著,你不用害怕。”
花容並不害怕,隻是有些驚訝:“郡守大人也要一起去?”
察覺到江雲飛的疏遠,花容沒再稱他大少爺,而是用了官職稱呼。
江雲騅注意到這個細節,頓了一下說:“你現在還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大哥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危,而且他也想見見墨晉舟。”
言下之意,並不是完全為了她。
花容沒再說什麼,到了城門口,果然看到江雲飛騎著馬等在那裡。
花容和江雲騅同騎的一匹馬。
兩人上馬後,曹洪命令士兵打開城門。
藉著夜色的掩護,三人策馬疾馳,很快在弓弩的射程範圍極限停下。
片刻後,墨晉舟帶著兩名越西勇士出現。
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墨晉舟把花容上下打量了一遍,漫不經心的說:“擋得這麼嚴實,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找人假扮的我妹妹?”
花容取下帽子,將自己暴露在月光下,平靜的開口:“好久不見,哥哥。”
數月不見,墨晉舟已改了越西男子打扮,一頭墨發分成數根小辮,辮尾綴著各式動物牙齒,許是動用了蠱術的原因,眉眼之間多了幾分妖冶邪肆。
他對花容這一聲哥哥很滿意,彎眸笑起,衝花容招招手道:“好妹妹,到哥哥身邊來。”
他的動作隨意,喚小狗似的。
花容沒動,僵持片刻,墨晉舟惋惜的說:“沒想到還真有人幫你解了蠱,你這麼聰明,要是能和我一條心就好了。”
“要是蠱毒沒解,我的內臟恐怕早就被蠱蟲啃食乾淨,我連心都沒有了,還如何與哥哥一條心呢?”
花容反問,雖然她早已在心裡設想過千百遍和墨晉舟見面的場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帶了怨恨。
她恨自己的血緣至親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更恨自己竟然和這樣的人流著相同的血液。
面對花容的責問墨晉舟毫不愧疚:“我也不忍心這樣對你,是你逼我的,不過你現在還有機會反悔,穆蒼那個老東西和使臣團一起被困在昭陵,我已經掌握了越西全部的兵力,隻要你到我身邊來,等我踏平昭陵登上皇位,你就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公主,你身邊這兩位都會變成你的男寵,你要是玩膩了,還可以換别人。”
墨晉舟說著狂妄的笑起。
他本來都要攻破遠峰郡了,江雲騅突然帶援兵趕到打破了他的計劃,他心裡惱恨的很,假意送信說要和談,實則藉機當面羞辱。
在墨晉舟的笑聲中,江雲飛平靜開口:“越西全部的兵力至少有二十萬人,遠峰郡守軍不過三萬,墨公子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攻下遠峰郡,是越西這二十萬兵馬都是酒囊飯袋,還是墨公子隻會一些拿不上檯面的齷齪手段根本不堪大用?”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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