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向他的眼眸中是充滿期盼的。
楚穆卻是肅冷和淩厲的。
楚珺澤也看了楚穆一眼,隨即走到剛剛太皇太後被刺倒下的那個位置,拾起那把從太皇太後身上拔出來的長劍。
南風見狀,立馬提高警惕,拔劍隨時準備出手。
楚穆卻是沒有任何動作,但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冷了。
“一切皆由我而起,那便由我來結束。”
楚珺澤說著,拖著長劍一步一步朝徐氏走去。
南風在此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動作沒變,依舊做戒備狀態。
而徐氏在看著楚珺澤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時候,也終於明白了。
她臉上露出了驚恐和不可思議的表情,人也忍痛掙紮著從地上坐起身來。
“陛下,你要乾什麼?你想乾什麼?”
楚珺澤卻不應她,隻是一步步朝她走來。
徐氏更加急了,“楚珺澤,你要殺我?你不可以殺我,我是你妻子,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可以殺我,不可以殺……”
隻是她最後那個‘我’還未說出口,就被楚珺澤手中的劍,一劍封喉。
血從徐氏的脖子上飛濺出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著楚珺澤,最後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徹底斷了氣。
楚穆從頭至尾都是冷眼旁觀,他並不覺得楚珺澤親自殺了徐氏便可以為自己贖罪了。
他的罪孽,這輩子都贖不清。
母後不讓自己殺他,但他也絕不會讓他安穩地度過餘生。
因為他不配。
楚穆轉身背對著楚珺澤這邊,才冷冷開口:
“楚珺澤在位期間,不謀其政,勾結敵國,出賣國家,其罪當誅,念其有悔改之心,免其極刑,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今日起,廢除其國君之號,貶為庶民,永囚天牢,永世不得見天日。”
楚穆令下,南風便帶著其他將士進來,將楚珺澤扣押。
楚珺澤全程沒有反抗,亦沒有任何求情的話語,任由南風帶人將他押出壽安宮。
楚穆在他被押出去之後,才跪在太皇太後的床前,“母後,孩兒隻能答應您,不取他性命,但他害了您,便不可原諒,這一輩子,孩兒隻能將他囚於天牢,度其餘生。”
說完,朝太皇太後的屍身重重地叩了三下。
隻是未等他從地上起身,他人便栽倒在地,暈死了過去。
本身就有頭疾,加之廝殺大半日,又因太皇太後的突然離世打擊,一重重刺激,他的身體早已進入了強弩之末。
此次一暈,便沉睡了幾天幾夜。
再次醒來,是被噩夢纏身,在驚恐之下才醒了過來。
南風一直在他旁邊守著,在他做噩夢的時候,便已經開始試圖喚醒他了。
但連續叫了幾聲都沒能將人叫醒,就在他放棄之時,楚穆驀地睜開了雙眼。
不過剛醒的時候,他臉上全都是驚恐和茫然的表情,隻是睜著眼睛定定地盯著帳頂,喘著粗氣,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直至南風再度出聲喚他,他才茫然地轉頭看向南風,隨即便問:“母後在何處?阮棠在何處?”
南風怔了怔,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兩個於殿下最重要的女人都離開了他,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但他此刻慶幸,殿下忘了阮棠已然出事了。
不然,他真的怕他撐不下去。
就在南風呆愣的瞬間,楚穆已然準備下床。
南風連忙攔住他,“殿下,您的身子還虛弱,太醫說了,最好臥床多休息些時日。”
“本王要去找母後,本王有事同她說。”
“殿下,太皇太後她已經……”
“已經什麼?”
南風連忙在他床前跪下,“太皇太後已然薨逝了。”
“薨逝?你在胡說什麼?”
“殿下,屬下沒有胡說,太皇太後真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楚穆跌坐回床上,一臉不可置信。
他明明記得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