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幾人上樓的人慾言又止。
瑜念注意到了他臉上有所隱瞞的神情,追問,“到底怎麼回事兒?霍司橋怎麼了?”
“他沒有被摘器官是因為,他的器官已經不能用了。”
此言一出,沉默從電梯裡蔓延開的同時溫度也驟然直降到了零下幾十度,所有的一切都結成了冰。
器官不能用了,這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疑惑。
瑜念直接問了出來。
被問到的男人首先看了看蘇以沫。
蘇以沫對他點點頭,“阿林,告訴她們吧。”
“霍司橋胃癌骨轉了,腎臟也衰竭了,造血係統壞掉了,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他大腦裡了,加上昨天手上失血過多,醫生估算他最多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
這人話一說完,就聽到咚的一聲。
瑜念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電梯的牆壁上,沈語跟蘇以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她不斷的呢喃重複著“怎麼會這樣”幾個字。
很快,電梯就到樓層了。
這樓層是icu的病房,瑜念無比熟悉,因為她曾經有無數的患者在這裡進進出出。
以往她每次都是以醫生的身份進這層樓的電梯。
這電梯裡的光景就跟她上次來的時候是一樣的,門口的長椅上常年坐著愁眉不展的家屬。
即便有沈語跟蘇以沫攙扶著,瑜念往前走的腳步也是深一步淺一步的。
很快,阿林將幾人帶到了一處單獨的病房外。
屋裡那個渾身插著各種管子甚至連臉都遮蓋著東西的人,他說那就是霍司橋。
瑜念掙脫兩人的手衝上去咚的一聲趴在了玻璃窗上,試圖想靠這樣離霍司橋近一點,再近一點。
阿林帶來了霍司橋的醫生,時一佳跟瑜念都認識,不讓他打擾瑜念,時一佳將醫生帶到了一邊。
“阿林,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孩子這麼年輕怎麼就病得這麼重,查清楚了嗎?”
阿林點頭,“蘇姨,霍司橋應該也沒意識到自己病得這麼重,沒有查到過他有任何的就診記錄,但是街邊小藥房的聯網電腦裡有查到他有大量的止疼藥的購買記錄。”
“據調查,自從他妹妹出事兒這麼多年裡,霍司橋從經曆了人事之後就一直在跟女人發生關係,有的時候一天還有好多次,鐵打的身體也會被掏空的。”說實話,阿林看到霍司橋雙腎衰竭並不奇怪,甚至驚訝他這麼晚才雙腎衰竭。
這樣不節製的性生活,他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命大了。
聽著阿林的話,沈語如鯁在喉。
而瑜念趴在窗戶上的悲傷背影更是像是有人拿著刀子狠狠的捅了她好幾刀。
她覺得胸悶,喘不過氣來了。
不行了。
沈語拿手摁壓著胸膛,加大了呼吸的力度。
蘇以沫見了,忙問她怎麼了。
沈語搖頭,“我去窗台透個氣,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魚兒。”
“我陪你去……”
“媽,我想自己去。”
沈語說著,匆匆轉身朝走廊那側的露台上走去。
露台上。
沈語握著手機,不斷的撥打著時律的電話。
隻是每一次都是冰冷的機械聲提示他關機了。
沈語此刻多希望自己撥出去的電話在下一秒能突然被接聽,時律熟悉溫暖的嗓音從那邊傳來,柔聲詢問沈語怎麼了,安慰她不要著急不要哭,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但是沒有。
沈語最終嘗試得筋疲力竭,捧著手機跌坐在露台的長椅上,對著遠方望眼欲穿。
時律。
你在哪裡,你說的下午回來,現在已經要到下午了,你是否已經在返程的飛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