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從警衛的屍體上搜繳了多個突擊步槍彈匣,塞入作戰褲的側兜內,兩顆M26手雷則裝入上衣兜內,暫時沒找到馬卡洛夫手槍彈匣。她收拾完畢,重新更換一個突擊步槍彈匣,起身準備離開之際,忍不住走到病房門前,用戰術槍燈朝屋內探照了一下。她根本不看已經被手雷炸死的達薩耶夫,目光停留在尤拉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隨即轉身離開。
她當然知道尤拉喜歡自己,可他在自己眼中隻是一個弟弟,是那個隱藏在內心深處痛苦記憶的替代,如此才能讓她堅持下來,完成這個極度危險的任務。她很快離開病房,但並未前往指揮部大門方向,軍醫當然該死,但現在還顧不上他。達薩耶夫死了,自己的任務隻剩下瓦希德這條線索了,必須要儘快找到他,但首先要逃離指揮部。
病房方向發生爆炸時,軍醫剛把獵刀從逃回來的襲擊者身上抽出,並用在其外衣上抹淨血跡,裝回刀鞘內。他聽到爆炸聲火速起身,取出對講機聯絡拉科維奇,卻毫無迴應,立刻判斷出事了。他這時才想起拉科維奇十分好色,曾經多次調戲騷擾黑寡婦,遭到達薩耶夫了嚴厲懲罰,差點槍斃,然後直接從副營長降為士兵,就此懷恨在心。
他把拉科維奇留下看守黑寡婦真是失策,可目前確實無人可用,尤拉根本管不了拉科維奇。他並不在乎拉科維奇如何對付黑寡婦,反正早晚要乾掉她,但現在不是時候。而且這個女人極為精明,加上心毒手狠,拉科維奇根本不是她對手,爆炸聲就是明證。他顧不上處理地上的屍體,馬上從指揮部的通訊室出來,準備帶著手下趕回病房檢視情況。
軍醫等人未及出發,監控室的人員突然用對講機通報,警告大門外的監控攝頭出現故障,什麼也看不到了,聯絡外圍警戒人員也沒迴應。軍醫現在顧不上大門外的事情,暫時派數名手下警戒大門,想解決內部問題,絕不能讓黑寡婦跑了。他知道指揮部裡有密道和外界相連,也清楚地點在哪兒,但從未走過,情況不明。
他判斷黑寡婦如果逃走,肯定會走密道,趕回病房恐怕很難及時攔截,遂果斷帶領三名手下前往密道,其餘人增援病房。
馬薩耶夫的指揮部是由一處工廠區的地下水泵加壓站改建的,第一層是泵房,第二層是蓄水池,而密道入口就在蓄水池底部。所謂的密道其實就是輸水管道,不斷把自來水輸送至蓄水池內,保護工廠的生產用水。內戰爆發後,烏卡市供水係統被徹底破壞,平民的生活用水隻能靠井水供應,蓄水池早就沒水了,輸水管道便當做逃生密道使用。
達薩耶夫把蓄水池入口鎖死了,並派專人看守,沒有他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軍醫帶領手下快速穿過一層通道,不久沿著水泥階梯進入二層蓄水池,順著水池邊通道搜尋前行。蓄水池幾乎處於全封閉狀態,抽水管道直接深入池內,通過一層水泵抽水加壓,然後挨輸送至個個廠房內。不過蓄水池也需要定期清理,因此留有一個出入口,位於通道儘頭處,但是被鎖死了。
達薩耶夫出車禍後,這裡守衛便撤離了,不再進行看守,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軍醫下來過幾次,不是想逃走,隻是懷疑黃金藏在蓄水池內,想進去檢視一下。可惜發現出入口被鎖死,儘管可以撬開,可擔心有詭雷設置,沒敢貿然行動。他如今已經發動叛亂,也就無所顧忌了,不管黑寡婦是否從這裡逃走,都要打開蓄水池入口進去搜查一番。
軍醫三人沿著光線昏暗通道小心搜尋前行,突擊步槍戰術槍燈四下探照,光束刺目,晃動不停。他們前行十餘米後,頭前開路手下突然停步,戰術槍燈直照地面,一串滴落的血跡清晰可見。軍醫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血跡還未乾,說明有人剛過去不久,而且受了傷。他判斷此人很可能是黑寡婦,立刻命手下快速追擊,絕不能讓他進入地道逃走。
四人隨後快速行進,不久抵達蓄水池的入口,發現緊鎖的金屬蓋子已經被打開了,露出黑洞洞入口,一條伸縮式鐵梯直通下方。最先靠近的手下本能探頭向下觀瞧,卻被軍醫一把拉了回來,示意小心下方有人埋伏。蓄水池內漆黑一片,入口處有燈光閃爍,自然十分顯眼,當心挨冷槍。
黑寡婦是狙擊手,特别擅長隱蔽偽裝,槍法又準,必須格外小心。軍醫四人等了兩分鐘,不久見蓄水池內有槍聲響起,他便立刻命手下朝下面扔手雷,連投三顆,防止黑寡婦在鐵梯下躲藏。三顆手雷很快起爆,激起大量塵土,迴音在空曠的蓄水池內迴盪不絕。蓄水池停用很多年了,平時幾乎沒有人進出,積攢了大量的灰塵,被手雷爆炸的衝擊波激起,快速擴散開來。
升騰擴散的灰塵雖遮擋視線,但卻是良好掩蔽物,可以藉此快速下至蓄水池底。軍醫見蓄水池下方塵土飛揚,馬上命手下沿著鐵梯儘快下行,趁灰塵未散前抵達底部,兩名手下立即斜背突擊步槍,伸手抓住鐵梯,快速進入蓄水池內。軍醫和另一名手下在上方警戒,持槍掩護兩人下行,防止黑寡婦開槍襲擊。
蓄水池深達二十多米,面積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可以儲存大量工業用水,保障工廠正常運轉。外面排水溝就是用來排放工業廢水的,直接流入汙水處理池內,經過淨化再流入烏卡是附近的河流中。但很多有時候根本不淨化,直接排放到河流中,畢竟汙水處理代價高昂,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