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不是說紀家兩個兒子,大兒子實在太懂事了,而紀冷明卻連‘爸爸’都不喊一聲。
也有人說溫同仁獨對紀冷明青睞有加,這回隻怕看走眼了。
紀冷明正在給魏震發簡訊,兩耳不聽窗外事。
簡訊裡告訴他,陳長海出現在了宴會現場,等會兒他會假裝去透透氣,把陳長海引出去,讓魏震找個地方設好埋伏。
交代完魏震。
紀冷明將視線定格在正在招呼紀衡過來的紀德森身上。
紀德森西裝筆挺,身材健碩,近五十的年紀,髮絲依然油亮,完全不顯老態。
褲腰上一條數萬塊的皮帶露出來,輝煌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更襯的人奢貴精神。
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從未儘過一天父親的責任也就罷了,還眼睜睜看著紀衡和秦荷對他百般淩辱,甚至縱容其他人一起跟著霸淩他。
這樣的父親,怎配和他同桌吃飯!
紀冷明在喧沸的議論聲中笑的溫柔且燦爛。
他收回看向紀德森的目光,轉向手邊的溫同仁。
聲調清躍,又不失平潤。
“溫叔叔,如果您讓紀德森和紀衡坐上這張桌,那我就回去了!”
溫同仁聽了這話,心底瞬間一咯噔。
問題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啊,嚴重很多!/ox4
在座的也有不少人聽見了紀冷明說的話。
霎時,剛剛整體還熱鬨的氛圍,驀地肅靜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紀冷明這邊。
紀衡表面尷尬的站在原地,實際上心裡早就樂瘋了。
紀德森起初還不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再一回想,耳朵都氣紅了。
大掌猛地拍向桌子。
“你這個逆子!你再說一遍!”
紀冷明與紀德森對視,笑意不減。
明明笑的那樣美好,可總叫人身處千裡冰封中,不寒而栗。
“我說,這張桌子,要麼沒你的位置,要麼沒我的位置!”
“我可不要和畜生坐在一起吃飯!”
此時此刻,鴉雀無聲。
短暫的停頓過後,爆發陣陣攻訐之詞。
不少人都義憤填膺的站起身,主動為紀德森討說法。
“這個紀冷明實在太無法無天了!居然稱呼自己的爸爸為‘畜生’,這種兒子,不打死留著乾嘛!”
“溫老總,趕緊把紀家的小兒子趕走,他要是坐在這兒,我們這頓飯也不吃了!”
“對啊,百分百被教壞了,聽說他媽是個不正經的女的,果然什麼樣的媽什麼樣的兒子!”
“真是長見識了,一點尊卑都不懂,一個小小的庶子,嘴巴居然這麼惡毒!”
“說自己親爹是畜生,那你呢,豈不是小畜生?!”
各種謾罵聲如同潮水大浪,洶湧的襲過來。
紀冷明端坐如初,身處風口浪尖,巋然不動。
他想的很清楚。
若溫同仁繼續和稀泥,他正好走人,也有了由頭,從此與溫家再無瓜葛。
若溫同仁願意維護他這個可能性不大,暫不做討論。
紀德森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以前紀冷明很乖巧,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可現在,處處透著反骨和叛逆,看向他時,淩淩殺意,恐怖密集,彷彿隨時能將人生吞活剝。
這樣的紀冷明,和以前簡直大相徑庭。/ox4
紀德森身為人父,也不好發飆撒潑,讓自己丟更大的人。
隻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震怒。
對周遭的人告歉:“對不住,各位,我紀德森教子無方,讓大家看笑話了!”
“我保證,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育他,絕不會再讓他說出這種毫無道德的話!”
周邊的人還沒迴應,紀冷明已接過話茬。
他歪著頭輕笑,手機在他掌心翻覆顛倒。
“哦?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有我這種賤人生下的兒子麼,好端端怎麼又承認有我這個兒子了?”
“紀德森,我索性把話跟你挑明,我的‘紀’姓,是從母姓,和你毫無關係,和你紀家漠不相關!”
他把玩的手機重重落下。
眸光刀光劍影交錯。
“你想教育我,請問問我那被你挫骨揚灰的母親答不答應!”
“今晚,哪怕是溫叔叔大喜之日,我也依然要說。”
“紀德森,有我沒你,有你沒我,我和你的紀家,勢不兩立!”
——
花園裡,紀冷明氣場全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而在溫婉的臥室,又是另一場景。
“剛剛紀冷明給你發什麼了?”
魏震手裡握著手機,面對溫婉追究到底的眼神,到底還是沒能承受住壓力。
他想的也開。
現在溫婉算是自己人了,有關陳長海的這段往事,告訴二老闆也無妨。
於是簡要的概括了下紀老闆和陳長海之間的矛盾。
當然,利用溫婉幫助杜敏那段,紀冷明設計坑害陳長海那段,後來陳長海蓄意報複等等,這些內容,通通沒有講述。
溫婉是個敏銳的人,自然聽出了魏震話語之間存在隱瞞。
她也不急。
當前埃文和魏震都成了她的眼線,徹底摸清紀冷明的底,是遲早的事。
溫婉從總裁椅上站起。
蕾絲寬袖向後一甩。
“走!下樓,按他的要求,一起給陳長海設陷阱!”
“看我如何生擒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