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通常很難有憂患意識的,在高興的時候他們不會想到還會有什麼讓他們不高興的事情發生,而是認為下面帶來的可能是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人們基本上不會防範樂極生悲的,大多數人都是如此,傅華也不例外。
但是危機已經在醞釀當中了,它正一步步迫近方山和傅華。
金達和穆廣趕回海川之後,張林主持召開了常委會議,張林一開始就環視了一下會場上所有的人,然後說:“雲山縣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大家對這件事情是怎麼看的,反正我是很痛心的。我們的一位剛踏上崗位女乾部就這樣子被逼死了?還是被我們自己的一位領導乾部逼死的,我們的乾部隊伍怎麼了?當中怎麼會出了像常誌這樣的敗類?我們的組織部門也要認真檢討一下,為什麼一個品質這樣惡劣的人竟然會通過你們的層層審查。”
會場一片靜謐,沒有一個人說話,在場的人心情都很沉重。
張林接著說道:“這件事情雖然金達同誌處理得很妥當,可是影響已經造出去了,而且還很惡劣,我們海川現在是臭名遠揚啊,全國都知道我們這裡除了一個**女乾部的縣長。作為海川市班子的班長,對我們的乾部隊伍出了這樣子的敗類,我是有責任的,在這裡我向大家作出檢討。”
會場上繼續安靜著,大家都知道張林作檢討是一個態度的問題,事件並不會到此為止,而是市委要嚴厲追究當事人責任的一個開始。
果然,張林繼續說道:“該我承擔的責任我會承擔,但是這一次雲山縣發生的事件是極為惡劣的,給我們海川市委市政府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為了給雲山縣以及海川市的人民一個交代,相關的責任人的責任必須依法得到追究。常誌就不用講了,他會受到法律的嚴懲的,但是責任不僅僅是常誌一個人的,其他該承擔責任的人也必須予以追究,在這裡,我建議市委,成立工作小組,對整個事件進行全面調查,同時為了調查的順利進行,暫時停止雲山縣縣委書記王敬同誌的職務,另行委派同誌暫時主持雲山縣的工作。”
沒有任何人反對張林的建議,大家可能早就意識到王敬這一次是必須受到處分的,常委會上就通過了暫停王敬職務的決定,同時成立了調查這一次事件的工作小組,鑒於穆廣前段時間參與過事件的處理,他被任命為這一次事件的特别工作小組的組長,主持後續的調查工作。
常委會結束之後,金達和張林一起去了齊州,找到了書記郭奎,向郭奎彙報了事件的全部過程已經海川市對這一次事件的應對措施。
郭奎很認真地聽著,兩人彙報完之後,他點了點頭,說:“這一次事件雖然很令人痛心,但是你們兩位應對的很好,措施到位,及時挽回了惡劣影響,這一點值得表揚。但是事件的處理並不能到此為止,追究直接責任人的責任隻是工作的一方面,你們海川市的乾部隊伍要從這次事件當中汲取教訓則是另一個方面。你們不要把工作製作到表面,要深挖其中的根源,我建議你們海川市以這一次事件為契機,展開一次全面的乾部黨性和工作作風的大整頓。”
張林說:“郭書記你指示的對,我們會在全市就這一次的事件展開大討論的,要我們的乾部從這一次的事件當中汲取應有的教訓,警醒自己,嚴守權利的本分。”
郭奎點了點頭,說:“張林同誌你這個想法是很好的,這一次的事件不但對你們海川市一個教訓,對東海省的乾部隊伍也是有警醒作用的,省裡也會以這個事件作為教材,在全省開展一次乾部黨性工作作風的整頓活動的。”
郭奎這是為這一次事件定了調子,張林和金達回到了市裡,馬上就開展了雲山縣事件的大討論。事件成了反面的教材,最倒黴的是王敬,他以為對事件的處置不力和對常誌行為的縱容,不但在這一次整風活動中成了被批判的對象,更是實際性的失去了縣委書記的職務,他被安排到了政協做了一個調研員,雖然級别沒降,可是他失去了縣委書記的實權,他本來還看好的仕途一下子被扭轉了,從此被打入冷宮,要在政協等著養老退休了。估計他也隻能在夢中才能恢複他縣委書記一呼百應的威風了。
其實王敬本人到沒有什麼不法的行為,可是他倒黴就倒黴在他在這次事件當中站錯了立場,他不該一開始就跟常誌站到了一起,最後他也就跟著常誌遭受了無妄之災。
當然整件事情最倒黴的不是王敬,而是那個罪魁禍首常誌,他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他一隻手被銬在了病床上,現場還有兩名警察在看著他。他醒過來的當時還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他被打得時候實際上還是在大醉的狀態之中,他記不得自己為什麼被打,當然就更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銬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常誌當時還想耍一下他當縣長的威風,大聲的質問在場的兩名警察,他叫道:“你們不認識我是誰嗎?我是雲山縣的縣長常誌,你們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銬我,你們趕緊把我放下來,不然的話我讓你們的局長砸了你們的飯碗。”
兩名警察用可憐的眼神看著這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倒黴鬼,他們都很清楚,常誌可能需要在監獄裡度過他今後的日子了,其中一名警察冷冷的說:“常誌,你别叫了,消停一點吧,你也不好好想想你都做過什麼事情,你現在已經不是縣長,而是一個罪犯了。”
常誌掙紮著,想要把手從手銬掙脫出來,他叫道:“胡說,我犯了什麼罪了?我記得我好好地跟朋友在喝酒,怎麼醒來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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