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峰看了看孟副省長,說:“老孟啊,你認為這件事情要怎麼辦呢?”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我心中可沒什麼定主意,這件事情也還輪不到我來拿主意的,我隻是想提醒一下省長您,舉報信既然能送到我哪裡,我想也會送到紀委那些部門去的,我向您應該早做一點準備了。”
鄧子峰笑笑,說:“那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準備比較好啊?”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我個人覺得最好是能讓王雙河動一動了。我看了信上列舉的這些事情,舉報人點出了這麼多事,說明他不是因為某件事情而對王雙河產生看法的,而是早就盯上了王雙河這個人了。我個人覺得可能舉報人是王雙河身邊的人,是王雙河擋了他的路了,他才想要搬掉王雙河。”
鄧子峰說:“你是說這個人也是齊東市市政府的?”
孟副省長點了點頭,說:“我認為他是,要不然他也不會熟悉王雙河這麼多事。所以如果王雙河不動地方的話,恐怕這個人還會不斷的寄信出來,直到扳倒王雙河為止的。”
鄧子峰就明白孟副省長要表達的意思了,舉報信上所說的事情很多都是真實的,如果不斷地有人把這些事情往上捅,很可能會引起上面對這件事情的重視,從而查辦王雙河,如果有上面來查辦這件事情,東海這邊的人就沒機會來做一些迴護的工作,那就會引發出東海政壇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現在的官場上官員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很難有一個官員是孤立的個體的,他們相互之間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聯絡,如果查辦其中之一,很難說就不會牽連到自己。所以官場上官官相護其實也是一種保護自身的無奈選擇。
其實在鄧子峰知道蘇南跟王雙河之間的交易之後,鄧子峰就開始考慮要如何處理王雙河這個人了,一開始他還顧忌孟副省長的存在,想要表現的大公無私,計劃將來一旦說王雙河跟蘇南的交易曝光,他會讓人嚴肅查辦,絕不姑息的。
但是後來孟副省長向他輸誠了,這件事情的危險性就降低了很多。鄧子峰就在想如何能夠不著痕跡的將這件事情處理掉。畢竟蘇南是他老領導蘇老的兒子,他如果懲辦了蘇南,將來可能就無法再跟蘇老見面了。
這讓鄧子峰難免有些投鼠忌器,他還是想儘力保住蘇南不出問題的,而且如果讓上面來查這件案子,蘇南的事情恐怕會引起高層的注意,這對鄧子峰來說,恐怕也是會受到一定的影響的。
因此鄧子峰也是不想讓這件事情鬨得太大的。他心中就有些讚同孟副省長的把王雙河動一動的建議了。動一下王雙和,讓他去一個不重要的閒職上呆著,王雙河的一些政敵就會認為,王雙河的市長寶座都丟了,已經夠可憐的了,他們就沒有必要再來打落水狗了。
鄧子峰笑了笑,說:“老孟啊,你想的還是比較周到的,這個王雙河確實需要動一動了。不過讓王雙河動一下的決定權可不在我這裡,要呂書記決定才行的。”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我想呂書記如果明智的話,應該是會同意把王雙河動一動的。如果繼續這樣子下去的話,出了事情他也是臉上不好看的。”
鄧子峰笑了笑說:“這倒也是,好吧老孟,這封信就先放我這裡吧,回頭我跟呂書記說說這件事情。”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行啊,您看怎麼處理好就怎麼處理吧。”
鄧子峰就把信收進了抽屜裡,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孟副省長,他以為到這個時候事情應該談得差不多了,孟副省長應該站起來告辭了,沒想到孟副省長依然坐在那裡,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鄧子峰就笑了一下,說:“老孟你還有事啊?”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是還有點事情,是這樣的,齊東市的市委副書記詹鐵城對齊東市的工作很熟悉,他一直想找機會單獨跟您彙報一下,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見見他啊?”
鄧子峰是知道詹鐵城這個人的,這個人算是孟副省長的嫡係部屬,曾經做過孟副省長一段時間的助手。估計孟副省長之所以對齊東市這麼瞭解,也是這個詹鐵城的功勞。孟副省長此時要引薦這個人來見他,看來是想要幫詹鐵城爭奪王雙河將要騰出來的齊東市市長的寶座了。
鄧子峰知道,孟副省長要詹鐵城先來見他,也是有要將詹鐵城引入他門下的意思的。詹鐵城如果不來拜他的門,他自然是沒有要幫他爭取市長寶座的必要。這個孟副省長不愧是政壇老手啊,一意識到東海省政壇的風向可能要變了,馬上就著手開始佈局未來了。
鄧子峰對此倒也並不反對,他在東海省的時間還不長,在齊東市還沒有他自己的人馬,王雙河騰出來的空位他還真沒有人往上安排的。趁這個機會提拔一下詹鐵城,日後詹鐵城也就是他鄧子峰的人馬了。
也許這代表著一種對鄧子峰有利的趨勢,詹鐵城隻是一個開始,鄧子峰估計陸續的,孟副省長就會開始把本土一脈的原來忠於孟副省長的人馬引薦給他。
這是一個政壇老手聰明的做法,這些領導同誌都會有一天要從政壇主要的位置上退下來的一天,把自己一些人脈安排給新崛起的領導,不但保證了自己的部屬地位的穩固和未來的發展,還可以藉此延續自己在政壇上的影響力的。
鄧子峰笑了笑,說:“哦,他跟你說這件事情了?”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是啊,詹鐵城這個人以前跟我乾過,跟我比較熟悉,所以才來拜托我幫他跟您聯絡的。我個人感覺他這個人有能力,對領導又很忠誠,是一個能靠得住的人。”
鄧子峰笑笑說:“行啊,既然這樣,我就見見他好了,讓他跟我的秘書約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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