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誌霞心中很清楚她目前的仕途狀況,她已經要面臨她仕途的天花板了,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很可能海川市常務副市長這個職務就是她仕途能到達最高位置了。也許她還能上個級别,但那隻是政協啊人大之類的閒職,讓她可以過渡一下,然後退休的。
這對曲誌霞來說,是很不願意接受的一個結果,她可不甘心就這麼輕易的退出政治舞台,在她心目中她覺得自己是可以走上級别更高的崗位的。最起碼她不應該輸給金達吧?
金達跟她的年紀差不多,但是看金達的發展勢頭,海川市市委書記很可能並不是他的仕途終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金達是很有可能會進省出任省委副書記或者副省長的。曲誌霞內心中對此是有些嫉妒的,她沒忘曾經的金達還不如她發展的好呢,她也覺得金達的能力是趕不上她的。但現在金達卻已經是她的領導了。
曲誌霞心中就很渴望尋找到一個契機,讓她打破天花板,走到更高位置的領導崗位上去的。就算是不能超過金達,起碼也要混個平級吧?現在的吳傾就是可能提供這個機會的一個人,但是老天爺捉弄人的是,吳傾想要的,卻是她最不想付出的東西。
接受還是不接受,這對曲誌霞來說都是很難做出的決定。為此她甚至有些懊悔不該托人找到吳傾的。沒認識吳傾,她對吳傾能夠提供給她的一些好處還沒有什麼真實的感受,頂多會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差,找不到一個想要的名教授罷了。
但是她現在找到了,雖然依然感覺運氣很差,找到了一個是很色的名教授。但是很色的名教授也是名教授,他能帶來名教授可能帶來的一切好處,這再讓曲誌霞去放棄,就有些不捨了。
曲誌霞在辦公室裡左思右想正煩惱著呢,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號碼,是都承安的,本來已經很煩的心就更加煩了,心說這傢夥真是纏人,這樣子下去非要把她逼瘋了不可的。
但是曲誌霞也知道她始終是要面對都承安的,而且氮肥廠地塊競標的日期日益臨近,這件事情很快就要見個真章,越拖下去,對她越不利的。而現在她因為吳傾的事情心都亂了,顯然一時之間是想不出什麼辦法對付金達和孫守義的。
既然是這樣,曲誌霞就像儘快結束跟都承安這邊的交易了,早結束她也能消停些,不然的話,兩件事情總擠在一起,就算她不會發瘋,起碼也會被牽涉到很大的精力的。現在她的狀況就是這樣,連孫守義都看出她的情形有些不對了。
曲誌霞就接通了電話,說:“都董啊,你别催我了,這個週五晚上我回去,什麼事情我們見面再談吧。”
曲誌霞之所以不肯馬上就去齊州跟都承安談,是因為一方面她不想剛跟孫守義說了她沒病,不需要休息,轉過頭來她就匆忙趕回了齊州。這不好跟孫守義講回齊州的原因,她總不能說是為了氮肥廠地塊回齊州的吧?
而一方面她也需要有點時間空擋,靜下心來好想好跟都承安怎麼說,這要解釋清楚其中的原委,還要把自己撇清,是需要費些口舌。
都承安本來是想責問曲誌霞為什麼從北京回來了還不跟他碰面的,曲誌霞的話把他的問題給堵了回去,隻好說:“那好,我週末等你。”
曲誌霞在週五的晚上讓司機把她送回了齊州,週六上午,她在鑫通集團都承安的董事長辦公室,跟都承安見了面。
一見面,曲誌霞也沒再迴避氮肥廠地塊出現的問題,直接就跟都承安講:“都董啊,我剛得知一個特别的情況,恐怕你要拿地的事情會有變啊。”
都承安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說:“曲副市長,沒你這麼辦事的吧?你現在才來告訴我事情有變,是不是晚了點啊?你這些日子跟我避不見面,是不是就是在躲這件事情啊。”
曲誌霞也是猜到都承安會有這種反應的,她說:“都董啊,你誤會了,我沒在躲這件事情。事先我真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本來我是以為幫你拿下地塊沒問題的。哪知道對手實在是太狡猾了,先手棋早就被他們下好了,我也是偶然之中才覺得情形不對,再一落實,才看出問題的所在的。”
都承安看了曲誌霞一眼,說:“什麼問題啊?又是誰在背後搞鬼啊?居然連你都怵他,看來他的權利比你大了,是金達還是孫守義啊?”
曲誌霞說:“都董啊,你的感覺果然很敏銳,一下子就知道問題出在了金達和孫守義身上,不過不是他們中的一個,這一次我猜他們是聯手佈局的。”
都承安說:“他們聯手?那他們要拿地給誰啊?”
曲誌霞說:“城邑集團的束濤。”
“束濤,”都承安驚訝的叫了起來,“這不可能的,曲副市長,你别以為我在齊州,就對海川市的情形不瞭解,就想隨便搞個藉口把我糊弄過去。你當我不知道束濤跟金達和孫守義是老對頭嗎?”
曲誌霞苦笑了一下,說:“都董啊,你這個訊息已經過時了,我就是因為跟你一樣的想法,以為他們還是對手,所以才會上了他們的惡當的。現在你想一想,金達和孫守義在主政海川,束濤又是那麼一個精明的人,如果他不是事先跟金達和孫守義有了默契,他又怎麼會參與氮肥廠地塊的競標呢?”
都承安呆了一下,說:“你别說,這麼一想還真是,束濤不會傻到去白花錢的。這傢夥可夠鬼的,不聲不響就把項目給拿走了。”
曲誌霞說:“對不起啊,都董,這件事情事先我完全沒想到。現在你看,孫守義和金達都已經跟束濤聯手了,這塊地你是不是就放棄算了。至於你給我的錢回頭我全部退給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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