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政府工作的時候,傅華也是接觸過法院辦理的案件的,自然是很清楚法院辦案的一些習慣。
賈昊說:“小師弟啊,你說的情形我也清楚,所以這一次我也並不是就希望你一出馬就什麼問題就都解決了。我和老於商量了一下,覺得如果你哪位老上級能幫忙把問題給解決了,是最好的,如果就是不行,就麻煩他幫我們把情況瞭解清楚,我們也好根據情況再來想其他的解決辦法。這個總可以了吧?”
傅華知道曲煒一定是不會出面逼迫高院撤銷調解協議的,就看了一下賈昊,說:“師兄啊,這個幫你瞭解情況我倒是可以幫你做到的。至於說讓我的老上級幫忙把問題解決了,那是連想都不要想的。”
賈昊說:“那也行。”
於立說:“傅主任啊,你那老上級那邊如果需要打點什麼,儘管吱聲,我會安排好的。”
傅華說:“那倒不必要,我想我在他那裡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賈昊說:“那行,你就先去問問情況,等問明情況究竟如何,我們再來商量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
於立說:“現在也隻好這樣子了。”
似乎於立對傅華沒有答應幫忙撤銷調解書有點失望,他顯得情緒有點低落,而賈昊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似乎於立的事情對他也是有影響的。
過了一會兒,賈昊看了看傅華,說:“小師弟啊,你不是還有話要跟我說嗎?什麼話啊?”
傅華就看了於立一眼,心說有這傢夥在這裡我怎麼說提醒賈昊的話啊?看來今天也隻好作罷了。他笑了笑說:“也沒什麼事情了。”
於立看出來他在這裡傅華有些話不好說,就知趣的站了起來,說:“你們倆聊吧,我要回去了。傅主任,等你的訊息啊。”
傅華笑笑說:“我儘快就是了。”
於立就離開了,賈昊就看看傅華,說:“現在就我們倆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傅華看了看賈昊,說:“師兄啊,你不會跟於立剛才這段事情有關吧?”
賈昊趕忙搖了搖頭,說:“别瞎說,這是於立自己投資失利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傅華並不完全相信賈昊的說法,如果這件事情真與賈昊無關,他不會顯得這麼緊張的。傅華就盯緊了賈昊的眼睛,說:“師兄啊,於立拿去投資煤礦的錢,會不會也有一部分是來自你們在搞的藝術品信托啊?”
賈昊的眼神躲閃開來了,說:“那不可能的,藝術品信托的資金都是有規定的用途的,怎麼會用於做煤礦投資呢?”
看賈昊這個樣子,傅華心裡就清楚這裡面一定是有關聯的,說不定於立挪用了藝術品信托所圈來的錢。現在的商人膽子都很大的,他們有一塊錢的資金,就敢乾出十塊錢的事情來,他們會把資金槓桿的作用發揮到極致的。
這在市場發展順利的時候,資金槓桿的作用能夠將收益放大很多倍的。但反過來在投資獲利不如預期的時候,槓桿作用的乘數效果,也會加速企業的虧損以及資金的缺口,從而導致企業在極短時間之內就走向崩盤的。
傅華說:“師兄啊,你知道你這是在玩火的,稍有不慎,恐怕你會惹火燒身的。”
賈昊面色沉了下來,說:“好了,小師弟,如果你想跟我說的話就是這些,那我知道了。”
傅華直到此刻說什麼賈昊都不會認真聽的,隻好苦笑了一下,說:“師兄啊,其實我一開始來,想跟你說的不是這件事情。”
“哦,”賈昊抬起眼睛看了看傅華,說,“那是什麼事情啊?”
傅華說:“是那天我跟喬玉甄說起你來了,她說你應該找一個本分的女人娶了,不要去再招惹什麼明星了,明星太過顯眼,很容易就會被相關部門盯上的。”
“喬玉甄真的這麼說?”賈昊的神情開始有點緊張了,顯然喬玉甄的背景讓他不敢拿她的話當耳邊風。
傅華說:“當然是真的了,是她要我提醒你的。我想她是什麼背景的人你比我清楚,要怎麼辦你自己琢磨著吧。”
賈昊表情複雜看了看傅華,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伸手拍了拍傅華的肩膀,歎了口氣說:“小師弟啊,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我好,我心裡很感激。不過以後再也不要跟我講這些了,沒用的。”
傅華納悶的看著賈昊,賈昊笑著微微搖了搖頭,說:“其實呢,我也不是傻瓜,這些道理你不說我也是懂得的。隻是這人都是有慾望的,我這個人又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有些事情處理起來不能像你一樣的理智,嚴守邊際,所以有些時候不自覺就去做了。做了我也知道是不對的,但是下次遇到相似的情形,我還是忍不住會再犯類似的錯誤。這已經是一種慣性了,無論你說多少遍,恐怕我都是很難改掉的了。”
傅華這時就想起了張凡當初給他講的那個小偷的故事,賈昊說的他的這種情形極為類似那個小偷的心境。當時他為了不讓賈昊難堪,並沒有直接把這個故事講給賈昊聽,而隻是側面的提醒了一下賈昊,並且提醒也是多是撿的好聽的話說的。此刻想想是不是這麼做不應該啊,也許當時把這個故事講給賈昊聽,賈昊現在可能就不這樣了。
傅華看了看賈昊,說:“師兄啊,其實你當初從證監會去聯合銀行的時候,老師除了讓我轉告給你那幾句話之外,還在我面前講了一個故事。那個故事我因為覺得怕你難堪,就沒在你面前提起過。現在我有點後悔這麼去做了,當時如果不給你留面子講給你聽了,也許你現在就不這個樣子了。”
賈昊看了看傅華,說:“老師講了什麼故事啊?”
傅華說:“老師是這麼說的,這是他家鄉發生的一件真人真事,說是有那麼一對好朋友,家裡都很窮,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其中的一個人就提議去偷别人的財物,另一個人就說,這不好,這是犯法的,提議的人就說,要不我們就偷一次,偷了這一次之後,我們就再不偷了。另外一個人覺得隻做一次似乎也沒什麼,兩個人就一起去偷了。這一次他們很幸運,沒被抓到,而且偷到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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